“你怎么随身带着回形针?”张一鸣一边放风,一边不解地问。 本文来自 http://huangsewenxue.com/ 就这一句话功夫,门锁咔嚓一声已经开了。俩人赶紧闪身进门,重又关好院门后,关玲才答道:“你终究不是混江湖的。我们今天来干这事,我猜也猜得到十之八九要撬门溜锁,我身边没带工具,只好在早上出门前找酒店服务员要了几枚回形针。” 张一鸣不由又在关玲脸上狠狠亲了一下,喜道:“没想到我的玲玲老婆不但有水玲珑,心思也玲珑。” 2 有关玲在,进入屋子也变得轻而易举。可是入屋之后张一鸣又犯了愁,这么大一套房子,没有一点线索,连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如何下手?看着屋内熟悉的摆设,张一鸣更是思绪万千,颓然在易总常坐的茶几边坐了下来。 “我们从哪开始?”关玲问。 张一鸣摇头。“你说会是什么东西?” “钱?存单?银行账号和密码?”关玲道。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那天在山上别墅把什么都说出来了,易总已经知道我不缺钱,出事之后她的账户就都被警方查封冻结了,如果还有秘密账户,她也没必要留给我。而且,她说看见那东西后就能想到是给我的,我总觉得这应该是一件特殊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关玲也没了主意。 “先各处的抽屉看看,我想这总不会是件很大的东西要我们搬着出去吧?”张一鸣说着站起身,开始和关玲到各个房间,将所有能收藏小物件的抽屉、匣子一一打开查看,一圈下来,俩小时过去,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东西张一鸣看过之后觉得应该是易总留给自己的。 3 重新回到客厅坐下,俩人都有点一筹莫展。茶几上还放着易总常用的那一套茶盘、茶具和她爱喝的铁观音。 “我们泡点茶吧。”张一鸣道,也许是睹物思人,想起多次跟易总坐在这里喝茶的情景,他忽然生出泡茶的念头来。 关玲拿专用的小壶到厨房接了水,放到茶几边专用的电磁炉上,接通电源,开始烧水。 “来,坐这里来。”张一鸣拍拍自己的大腿,向关玲道。 张一鸣一向觉得,在心中有事想不明白的时候,跟心爱的女人耳鬓厮磨一下是最好的放松,另外,跟关玲经过这么多波折终于无牵无碍地走到了一起,即便已经有不止一个女人的他也产生一种久违了的新婚燕尔的感觉,本就有点无时无刻不想厮缠的冲动。 关玲的心里何尝不是有着和张一鸣一样的冲动,因此闻言高兴地一笑,走过来面对面地坐到了张一鸣腿上。俩人坐到一起,便觉得茶几离得太近,有点挤。关玲反手将茶几推了推,想挪出点空间,谁知这一推竟然没推动。 “这茶几真重。” 茶几是一截巨大的树桩雕刻制成,造型古拙,天然成趣,敦敦实实地放在地上。张一鸣笑道:“这么大一棵树桩,当然不轻。” “不会是实心的吧?多难搬运啊?”关玲奇怪,顺手在几上敲了敲。 笃笃的声音令俩人都是一愣,若有所悟地对视了一眼。虽然传来的敲击声音很厚实,一般人可能不觉有异,但是以张一鸣和关玲的功力,俩人都听出一点玄机来。 关玲跳下张一鸣的大腿,围着茶几看了看,很快便在几身找到一处完全借助树皮的粗糙裂痕而精巧设计的小把手,捏住一拉,便拉开了一道小门。门里,一个金属保险柜露了出来。 “老公你看。”关玲兴奋地叫起来。 张一鸣也看见了,他直觉地感到自己要找的东西就在里面。 “保险柜你会开吗?”张一鸣问。 关玲看了一眼道:“她这是老式的保险柜,不太难开。” 张一鸣听了心情大好,今天带关玲一起来真是太明智了,他忍不住爱意地在关玲丰满的臀瓣上轻拍了一巴掌,“那还不快点?” “不过我手边没工具,也没那么容易开。” “好你个水玲珑,想讹老公是不是?还想要亲一个?” “我说真的。”关玲知道眼前还是先做事情为要,也没跟张一鸣多耍花腔,“你帮我把它搬出来,在这里面我不方便开。” 俩人一块把保险柜从“树洞”里拉出,抬到几面上。 “是挺沉的,里面塞了这么个家伙,难怪茶几推不动。不会柜里装的全是金条吧?”张一鸣戏言道。 “我还以为你不爱钱。”关玲取笑一句,才道:“这种老式保险柜就是笨重,你别指望里面全是金条。对于老手来说,这种老式保险柜并不难打开,放的地方其实也不算隐蔽,所以我觉得里面不可能是很值钱或很重要的东西。” 张一鸣觉得关玲的话很有几分道理,好在他本也没想从易总这里发个横财,想起在机场和易家母女分别的情景,张一鸣觉得易总留下的更有可能是对他有纪念意义的某个东西。 因为没有助听工具,关玲只好蹲下身来把耳朵紧紧贴在保险柜门上,轻轻旋动旋钮,试探着开门。 就这样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关玲一直蹲在地上别着身子,张一鸣看着都替她觉得累。“要不……”正想说歇会,关玲摇手制止了张一鸣说话。再过一分钟,咔嚓一声,柜门开了。 4 保险柜里当然没有金条。不但没有金条,几乎空空如也,除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关玲将盒子拿出递给张一鸣。 “不知道。”张一鸣接过盒子,同时想起另一件东西来。那是易容所说的“月光宝盒”,也是用这么一个类似的盒子装着的。易容从家里偷了“月光宝盒”来玩,结果押给了张一鸣,至今未能收回,现在易总又把这件东西交给了张一鸣,可能也是一件古董。两个盒子类似但并不相同,应该都是后来配的,从盒子本身也能看出来,它虽然古色古香,但还是很明显是现代的制品。 张一鸣轻轻揭了一下盒盖,揭不开。再看看,盒子侧壁上有小孔,应该是设计的小机关。 “老婆,又得看你的本事了。”张一鸣把盒子再递给关玲。 关玲一看,笑道:“这就是个小玩意,不是真用来防贼的。”说着取出刚才的回形针在小孔里捅了几下,也没见怎么盒盖就开了。 盒里是一个红绸小布包,张一鸣取出来,轻轻打开。 一看见里面的东西,关玲先“咦”地一声叫出来,“原来是这个。” 张一鸣没作声,但他明白了易总那句话,“只要找到你就会知道是给你的”。没错,就是这东西了,如果有什么东西是该给张一鸣的,那就是这个无疑了。 红绸布包里面的东西不是别的,而是花印,整整十枚花印。 “我也有一枚这个,给你看过,记得吗?”关玲惊奇地瞧着眼前整整十枚花印,对张一鸣说,“组织一直在收集这个,我那一枚只是还没来得及交上来。这应该很值钱的,怎么会放在这里?” 花印值钱吗?应该谈不上。当然,作为古董它总有些价值,不过只怕没几个人听说过这么个东西,想来能变现的价值总是有限。从经济上说,古董这类东西跟明星差不多,一旦知道的人少,喜爱的人少,没人追逐热捧,它就没价值可言。 “这东西谈不上值多少钱。”张一鸣淡淡一笑。 “你知道?”关玲奇怪地看着张一鸣,“上次我的那个给你看,你说你不懂的。” 张一鸣心里高兴,伸手把关玲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刚才要不是要她这样坐,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茶几里的秘密。 “亲亲老婆,现在可以告诉你了,这东西叫花印,是我们门派的信物,我怎么会不知道?” “原来这样。那易总怎么会让我们收集这个?” “因为……这里面有个惊天大秘密!”张一鸣忽然正色说道。 “是吗?”关玲大为惊奇。 看着关玲的样子,张一鸣顿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还记不记得你那时候是怎么骗我的?” 原来当初张一鸣看了关玲手里的花印,假作不知地问关玲恶之花为什么收集这个,关玲便是如此说话来戏弄张一鸣。关玲记起这事,不依地捶了张一鸣一下,“你真小器。都已经是你的女人了,还要对我睚眦必报。” “好了好了,我认错。不过我真不知道易总为什么要收集这个东西,可能也就是一时性起觉得有点收藏价值吧。不然也不会轻易又退给我了。” 关玲点点头,“那你肯定易总留给你的就是这个了?” “应该没错了。”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八章 暂别关玲 1 提到关玲手里的花印,自然便想起关玲跟武清扬之间的那点过节,而关玲现在还不知道武清扬跟张一鸣的关系,离开易家回到酒店,张一鸣便把这事告诉了关玲。 张一鸣不认为这是很大的事情,毕竟武清扬自己都已经不计较,可没想到关玲听后受到的打击竟出乎意料的大。 “老公,我做了那么多错事,以后怎么跟大家打交道啊?”刚得周蜜原谅,现在又出了个武清扬,关玲的心一下子变得忐忑,情绪陡然跌落,就在几个小时前在易总家里因为帮上男人的大忙而获得的满心欢喜刹那间不复存在,忽然间觉得自己一无是处,除了给男人添乱让男人为难。 “没关系,以后声都是姐妹,清扬也不计较了。”张一鸣宽慰道。 “可是……,可是……,唉。”关玲一声轻叹,“我知道,她们都是因为你才不计较的。我……,老公,我想先回南宁。” “嗯?!”张一鸣吃一惊,没料到关玲对这件事情反应这么大。“干嘛先回南宁?”张一鸣有些不快。他并不是不让关玲回南宁,但他的安排是俩人先一块去深圳看欢欢,然后回北京,再之后,她才返回南宁。武清扬最终也是要回南宁的,张一鸣就是想关玲跟她先见个面,以后她俩在南宁就互相有个照应。 关玲看见张一鸣脸色微变,知道他有点生气。没有男人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关玲十分清楚这一点,她可不想费尽周折历尽磨难才得到的这个男人心中对自己的印象马上就变坏了,于是赶紧投到张一鸣怀里,娇声道:“老公,我不是不听话,这是在问你的意见嘛,如果你不准我先回去,我就不回啦。” “不是准不准的问题,你为什么想先回去了?” 关玲把头靠在张一满胸前,喃喃低声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真的,我突然怕见到她们,我想、我想先把心情调整好了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老公?” 张一鸣大概明白了关玲的心思,他一向不愿强求自己的女人做她们不愿意的事情,既然关玲有这样的心结,那就先依了她吧。“傻瓜,都是老公的女人,有老公做主你还担心什么?不过,老公也决不会勉强你们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真想先回去?” 关玲抬起头看看张一鸣,“如果你不生气……” 张一鸣无奈地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好吧,那你就先回南宁吧。不过,丑媳妇总要见公婆,丑老婆总要见姐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明白吗?” “谢谢老公。”得到应允,关玲垫起脚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我还有一个要求。” “不许得寸进尺。” “嗯~,你就答应我吧,马上就要分别了。” “说吧。” “你再陪我三天。” “就知道你会贪得无厌,是你自己不跟我走的,不然何止三天。我要赶着去看儿子,没时间陪你。” 关玲看张一鸣脸色就知道他是说得玩的,关玲已经早知道自己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于是益发撒娇道:“我也给你生儿子,你就给我三天吧。” 既然让她先回南宁,张一鸣本也就有心在分手前多陪陪她,抬手看了看时间后,一把抱起她便扔到了床上,“那就让龙王在水玲珑行宫里再呆三天,现在开始计时。” 2 关玲让张一鸣再陪她三天,固然是想在分别前多些恩爱,但私心里还有一个目的恰是她所说的,也给张一鸣生个儿子。任何女人想拴住一个男人,直觉的第一方式就是怀上他的孩子,现在关玲倒不再担心张一鸣会抛弃自己,但是有周甜、武清扬的个人恩怨以及恶之花和桃李结的门派间隙存在,如果怀上孩子,对于她以后处理跟其他女人的关系会大有助益的。怀上孩子以后再跟其他女人见面,心里总会踏实一些。何况关玲知道自己也不小了,虽然除了武清扬之外还没见过其他人,但恰恰就是这武清扬让她料想自己在这男人的女人中该是算大的,所以还是早些有个孩子保险。 有了这些个心思,这三天里关玲悄悄地没作任何避孕措施,还极尽挑逗之能事,几乎时时刻刻都缠在张一鸣身上,变着花样要个不停。也恰是这样,关玲领教了张一鸣在床上之能,也明白了从这一方面讲他为什么能够拥有那么多女人。无论是怎样的女人,独自一个如何能应付得了他! 此前张一鸣给关玲买了那么多套内衣,关玲一直说要一套一套穿给他看,直到这三天里才完成这个心愿。 十几套内衣,各有不同的撩人之处,最后一天,关玲穿上最后一套中国古典式的吊带肚兜内衣,张一鸣尤其喜欢。 内衣以丝绸所制,手感细滑,质地轻薄,小小的肚兜娇娇俏俏地挂在关玲胸前,被她胸前两团软玉轻轻顶起,仿佛稍有一阵微风就能吹开,让人能窥见其下的香艳来。 这套内衣极大地激发了张一鸣的性致,加之又是最后一晚,明早关玲就动身先返南宁,而后张一鸣也要去深圳,所以张一鸣不待关玲索要,就让她穿着这一身内衣,足足要了她五次,而且次次都将精华浇灌在了她的花房之中。 “老公,你很喜欢这套内衣?”在得到张一鸣第五次的滋润之后,关玲虽然已经一身酸软得几乎无法动弹,但心里却觉得美滋滋的,凭女人的直觉她感到张一鸣这三天对她的宠爱,尤其是今晚,一定能让她达成心愿怀上他的孩子,想到这里,关玲不禁喜上眉梢。 张一鸣隔着绸质肚兜轻捏着关玲的一对软玉,半带玩笑地道:“你知不知道,在我国古代,黄色为贵,红色为富,尤其黄色,一般是皇族专用,而红色多为富家所用。你今晚这套内衣,可不是一般人能穿的啊,就算不是皇家妃子,最起码也是大富人家的女人,总之四个字,富贵逼人。” 原来,今晚这套内衣不但式样古典,有宫廷韵味,而且颜色恰是红底点缀黄花。关玲听张一鸣这样一说,心里更是喜不自禁,虽然知道男人是一句戏言,但毕竟流露出没有看轻自己的心意来,不禁腻声说道:“玲珑水穴是大龙王的行宫,我就是大龙王的妃子,好不好?” “好。”张一鸣哈哈笑起来,“现在本龙王就赐封你为玲珑贵妃。” (注:本节中所描述关玲之服饰,参见书友ayuan_yongyuan为本书女主角的配图,还未曾见过图片的书友可去百度上的劫花传奇贴吧中欣赏。书友辛苦配图,也算是对本书的再创作,故在本节描述采用图中服饰作为回应,聊表谢意。) 3 张一鸣到达深圳之后,才知道乐乐和武清扬都回北京了。已经是12月的天气,北京的气候可不像深圳,那里已经是天寒地冻,欢欢母子打算满月后就要重返北京,所以乐乐她们必须赶回去为迎接他们,尤其是迎接小沉香做诸多准备。好在深圳这边有小青,还有丁萱,她年纪虽小但因为出身贫寒所以懂事很早,也可以帮上很多忙,再加上杜红羽这个沉香的干妈经常过来,欢欢的月子倒是被照顾得很周到。 其实欢欢的身子骨很好,要不是大家压着,以她的脾气早坐不住了。什么月子不月子,出院三天欢欢就想动身北上,有了儿子,欢欢没来由地很有一点携子回京炫耀炫耀的心理,其实也不知道炫耀给谁看,欢欢在北京没有朋友,不过这无所谓,那就炫耀给所有人看呗。 直到张一鸣到来,欢欢的心才安定下来,既然男人在身边,啥时回京就不急了。 4 张一鸣到来便接替了小青的很多工作,他不接替都不行,欢欢好不容易逮着这样的机会,哪有不把张一鸣使唤得团团转的道理?所有事情不论大小,除非张一鸣实在忙不过来,欢欢一律是对他呼来唤去。小青有时候想抢着做一点,帮张一鸣分担一下,可欢欢总是一瞪眼,“让他做,臭男人害苦了我十个月,就该补偿一下。”其实怀着小沉香的这十个月里,虽说身体上曾有些不适,但欢欢的心里可是没有一天不甜蜜的,何来“苦”字一说? 张一鸣知道这就是欢欢撒娇的方式,也乐得侍候她一下让她心里高兴。每当看到欢欢给沉香喂奶时候一脸柔和的母爱,想到欢欢当初可是一个“男人”,张一鸣心里也充满了爱意,欢欢是因为他才变成女人的。 月子里欢欢不能跟张一鸣同房,这段日子张一鸣便和小青睡在一个屋里,白天不能帮张一鸣分担,小青便只好晚上用自己的身子极力抚慰他,让他要得舒舒服服,满满足足。 只是大家没想到这种情形把个丁萱弄得有点糊涂,甚至有点吓住了。为夜里照顾方便,原来是小青跟欢欢一个屋住着,现在小青要陪张一鸣,夜里便是丁萱住到欢欢屋里,终于有一天,丁萱忍不住偷偷问欢欢:“张叔叔不是师父的、师父的……,为什么他现在又跟小青阿姨……?”丁萱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但欢欢早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才想起还没考虑过如何跟丁萱解释这事情。 “小孩子,不要多问。不过你记住,师父跟小青阿姨都是他的女人。”欢欢索性多说一点,“不光是师父和小青阿姨,还有乐乐师叔她们都是,这是我们桃李结的规矩。你知道就行,不准乱说。” “规矩?”丁萱的脸色都变了。 欢欢忽然醒悟过来,丁萱这小丫头不也是桃李结门人?说是规矩,岂不……?欢欢自己一时也愣住了。 卷二十九 第二百八十九章 携子返京 1 过两天,关玲瞅着一个空子,逮住张一鸣问:“我瞧小青那样子,每天晚上被你折磨得不轻吧?” 张一鸣如何会承认这样的事情,矢口否认道:“胡说八道,不能跟我的欢欢老婆在一起,我每天晚上都是枕着相思入睡,别提多难过了。” “还不承认。”靠在床头的欢欢踹了张一鸣一脚,“小青那哼哼唧唧的声音这边都能听见,那她是在干嘛?” “她……她是在新陪我一起难过。” “臭男人。”欢欢着恼,又要踹人,坐在床边的张一鸣一下跳开。 “你过来。”欢欢不依。 “过来干嘛。” “让我踹。” “你以为我傻呢?”张一鸣笑嘻嘻的。 “你……”欢欢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虽然欢欢身体底子好,但毕竟在月子里,躺在床上又穿得少,张一鸣担心她受凉,赶紧上前把她捂住了。“算了,让你踹一下。轻点,哎哟……” 欢欢狠狠踹了一下,才觉得稍稍满意下来,“跟你说件事,你觉得丁萱怎么样?” “这孩子不错,懂事,也能干,品行也好。你这回落难全亏了她在身边照顾,是该好好谢谢她。”张一鸣很自然地以为欢欢想说答谢小青的事情。 “那把她给你怎么样?” “给我?我又不需要她照顾,留在你身边不是很好吗?” “臭男人,你是装傻吧?”欢欢恨恨地说,“你每天晚上把小青一个人往死里折磨,我让她替小青分担一点,省得我月子还没完小青已经死你手里。” 天地良心,这一次张一鸣真不是装的,此时明白欢欢的真意,不禁吓一跳,不敢相信地看了欢欢一会,试探地笑了起来,“又给老公下套呢?还想找借口踹我?” “不识好歹的臭男人,我想踹你需要借口吗?丁萱也算是桃李结的弟子,如果你想要,当然可以。” 张一鸣还是看不出欢欢心意的真假,不过到了这时候,不论真的假的,张一鸣都觉得自己有必要认认真真地告诉她:“不行,绝对不行,绝对绝对不行。” 丁萱?那个老老实实、把师父欢欢当作天一样真心实意地敬爱着的小姑娘,张一鸣绝对相信只要欢欢一句话,甚至不需要说话,只要欢欢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小姑娘就会做欢欢想要她做的任何事情。但是,如果因为能够轻易获得就占有不该拥有的东西,这是张一鸣的自我道德所绝不能允许的。这就像当初张一鸣不让武清扬叫其他姐妹来见自己是一样的道理。 “哟,死色狼转性了?”欢欢高兴地笑起来。 “嘿嘿,就算你老公是死色狼,但也不是卑鄙无耻的死色狼。” “是,你是品德高尚的死色狼。别美得你了,你品德再高尚,人丁萱也不愿落你这死色狼手里。”想起那天丁萱吓得变了色的脸,欢欢松一口气,心想也好,这样小妮子可以放心了。 2 张一鸣抽空去看林淑贞,在欢欢的事情上,她帮了很多看不见但其实极其关键的忙,到了她的佳仕公司才得知她去香港总部了。因为临近岁末,今年工作的总结汇报和来年工作的计划安排都需要跟总部沟通,所以林淑贞要元旦之后才会回来。 张一鸣不禁想起自己的工作已经甩开太久,也应该尽快回京,赶在年底前把CL和家纺的工作总结和安排一下,从佳仕回来后便做出安排,计划在沉香满月的第二天大家立刻返回北京。 小青这回意外在深圳耽搁了这么久,此时见所有的事情都差不多完结,心里头也开始惦记着村里的事情,便说那时大家回京她就回村去。 欢欢听了小青的打算后一愣,“你不一起去北京,还回村干嘛?”正如欢欢开始接受小青的时候所说,小青是第一个和她一起侍候过自己男人的,这些日子小青又照顾她,欢欢心里已经把小青当自己身边的人了。 “我、我是村长,村里很多事情还等着我呢。”小青嗫嚅着说。对欢欢,小青虽然已经没有了战战兢兢的恐惧,但心里的一份敬畏始终是有的。 “村什么长啊,那个破村长还有什么当的?你还想为人民服务呢?你是女人,把你的男人服务好就够了。”欢欢对于小青的想法大不以为然,急躁的脾气上来,直冲小青嚷道。 欢欢这样一说,小青便不敢作声了,只拿眼偷偷瞟张一鸣。 张一鸣微微一笑,他没料到欢欢现在的女人意识这么强烈,想当初她还骂乐乐的小女人心态来着。说实话如果小青愿意,张一鸣也想带她回京,小青她们村可不比关玲和武清扬所在的南宁,南宁好歹也是一省会城市,小青的山村却太偏远贫穷,既然做了自己的女人,把她一人扔在那样的地方,张一鸣心里有些疼惜。但是张一鸣非常清楚小青的心意,作为旁观者他甚至比小青更明白这个村长对小青的意义,小青也许是出于下意识想做点什么,张一鸣则清楚,小青对于自己有污点的过去怀有深刻的自卑和羞愧的心结,她在寻找和创造自己生活的意义,洗刷过去的一切,从而获得在任何人面前站直腰杆的心灵力量。张一鸣对她毫无嫌弃和鄙夷的爱惜是她的这样一个力量,但张一鸣是外力,是老天送来的,她还需要自己再做出一个对自己的证明,这样她的两条腿才会彻底地坚实起来。 “算了欢欢,小青总有一天会跟大家在一起的,但是现在你还是让她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人民服务有什么不好?难道要像你天天对人民掠夺?” 张一鸣说到后面两句,小青吓得直拉他的衣服让他别说了,张一鸣褒她而贬欢欢,欢欢的脸色已显不快,小青担心被迁怒。 张一鸣哈哈笑起来,“我是故意逗她的,你欢欢姐现在心胸宽广得很,不会怪你的。” “我是不会怪她,可我会怪你。”“唉哟”一下,张一鸣又挨了一脚,“我什么时候掠夺人民了?臭男人。”欢欢恨声骂道。 张一鸣揉着挨踹的部位,笑嘻嘻地不说话。刚才其实他能够躲开,但没躲。 3 沉香满月的第二天,张一鸣他们按计划回到北京,早有这边的几个女人准备好了满月酒在等着。因张一鸣已经交待不事声张,所以在座就是家里的这些人,规模不大但极尽温馨,不多赘述。 第二天,张一鸣立刻回到CL上班。对于他的归来,钟晨当然已经不会意外,其他员工包括何凯华就觉得惊喜,大家不免有些简短的见面和一些道贺,完了之后,张一鸣马上安排会议,听取这些日子以来家纺运营情况的汇报。 总体而言,情况非常不错,经初步估算,家纺今年可以实现盈利3个多亿。张一鸣心中一算,家纺10个亿的总股本,3亿净利润,折合每股3毛钱,不错了。家纺劫后重生,张一鸣也没指望它快速赚多少钱,重要的是它恢复了自生能力,如果在这样的盈利水平上保持稳定并适度增长,将每年给张一鸣带来大量可支配的现金流,有了这些钱,张一鸣就大有用武之地。 何凯华介绍完所有情况后总结道:“应该说我们当初的资产清理和取得银行的支持改善了家纺经营的内外环境,这一点去年就已经显现出成效。今年在去年轻装上阵的良好基础之上,市场方面我们获得了军需被服的订单,三超材料的研究也取得重大进展,民用级华纶已经投放市场,用户的反映良好,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之下,所以我们取得了令人满意的经营成果。” “肯定不止这些。”张一鸣接过何凯华的话道,“我相信这一切跟你们大家的努力工作密不可分,所以,在此我郑重地说一声:谢谢大家。” 张一鸣心里很清楚,做企业,客观因素固然重要,但人的因素更是不可或缺,否则同样的情况下就不会有的企业欣欣向荣,有的企业苟延残喘甚至关门倒闭。自己这么长时间缺位,CL和家纺取得的可说优异的成绩如果没有在座这些人的努力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些,张一鸣做出一个决定,“过两天,嗯,就30号吧,让家纺的管理层都到北京来,我们开个庆功大会,总结过去,规划未来。然后,我们也该好好犒劳一下他们,今年是收购后的第二个年头了,大家辛苦了这么久,也取得了很好的成绩,我们CL作为大股东似乎也小气了点,哈哈,至今还没请我们一线的管理人员来北京玩过。” 4 开完会,张一鸣又把钟晨叫到办公室。 经过在从化流溪河易总的别墅那一场生死之役后,现在俩人再次单独面对面,忽然间有了一点怪怪的感觉。张一鸣当初以养病的名义离开,这个谎言现在显然钟晨已经识破,而在识破张一鸣谎言的同时,钟晨自己的一些秘密也对张一鸣暴露了出来。两个其实都很信任对方的人意识到自己对对方都有不诚实之处,所以气氛有点尴尬。过了片刻,还是张一鸣首先打破沉默。 “那个,咳咳,钟晨,谢谢你。” 钟晨似乎也不知说什么好,迟疑了一下,略嫌生硬地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 看着现在钟晨举止打扮都中规中矩的样子,张一鸣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那就是在深圳人间天堂遇见的前卫女郎,那样的钟晨跟眼前的钟晨真是很难统一起来。 张一鸣并不打算去探寻钟晨的背景,他感到钟晨有不便或不愿说的地方,但是想起那个前卫的钟晨,张一鸣才想起钟晨可能是有些暗自心仪何凯华,他当时就有打算回来撮合他们的。 张一鸣微微笑了一下,“钟晨,介不介意我问你一个私人的问题?” 钟晨又迟疑了一下,才问:“什么问题?” “你……从来都是这样的打扮吗?你会不会有时候想换个风格,我是说,打扮得更张扬、更个性化一点,然后去泡泡吧,宣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什么的?” 钟晨看着张一鸣,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是你。” 卷二十九 第二百九十章 身份揭秘 1 “那天在山上的别墅里看见你装扮过后的面容我就觉得似乎见过,只是总没想起来你就是在人间天堂撞我的人。”钟晨又说。 张一鸣笑起来,心里不禁佩服钟晨的记忆。在人间天堂当时那样的灯光环境下,张一鸣觉得自己认出钟晨要归因于他对钟晨非常熟悉,但对钟晨而言,当时的张一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张一鸣记得钟晨只扫了自己一眼就继续盯着何凯华他们去了,就是这样对一个陌生脸孔的一面之缘,钟晨居然能在再次相见时觉得有印象,而现在略经提醒便立刻回忆起来,不能不让人佩服。 “你是跟踪我?”钟晨的脸色微变。 “你想到哪里去拿了。”钟晨的反应让张一鸣觉得她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她的思维倒真是有点奇怪,“那是巧合,我跟踪你干嘛?没有动机,也没有可能性啊,那时候我自己的事情都还没搞定呢。” 张一鸣说得有理,钟晨想想也是,轻轻哦了一声,不再作声。 “那天我看你好像是在跟着何总,你是不是对何总有点、有点……喜欢?要不要我帮你们牵个线?”张一鸣说得吞吞吐吐,要不是真心想帮助自己这个得力助理,这么八婆的事情,他是绝不想牵扯进来的。 “啊?!”钟晨显然大感出乎意料,“张总,你、你这样以为?” “不是吗?”张一鸣也奇怪了。 这一次钟晨沉默了很久,终于做出决定把事情的真相对张一鸣说出来。钟晨回头看了看张一鸣办公室的房门,确认那是关好的。 “张总,我下面跟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你听过之后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乐乐,还有你的其他那些女人。” 钟晨第一次当面对张一鸣直接说出“你的其他那些女人”,这本该让张一鸣有些尴尬,但是看见钟晨严肃的神色,张一鸣已经没有心思顾及这点小事。 “那一次我是在跟着何凯华,但不是出于任何我个人的目的,那是我的工作,是我到CL来的真正工作……” …… 2 国安局?这个部门张一鸣当然知道,所谓国安局的工作人员,用大白话说不就是特务吗?钟晨竟然是国安局派来的,为了三超材料,自己身边竟然被安插了这样一个女特务,张一鸣不禁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身份,是为了三超材料的技术而来。” “准确地说,是为了保护三超材料的技术而来。”钟晨严谨地纠正了张一鸣的说法。 “当初我们想收购家纺被国资委叫停,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是我们给国资委打了招呼。后来考虑到既不能影响对外开放、引进外资等大政方针,又要保证国家高技术和潜在高技术的安全性,正好你们托严总去国资委疏通,我们于是定下折中方案,同意CL收购,同时派人——也就是我进入CL。” “看来,你们当初连我也一起怀疑了。” “这个……,基本没有。” 基本没有?那就还是有点了。张一鸣感觉有些无奈,只能自我解嘲地笑笑。 “既然这么看重三超材料的技术,你们直接把它买下不是更稳妥?用得着这样派人守着?” “我们是安全部门,不是商业机构,我们用什么来买下三超材料的技术?而且,如果对于每一项需要我们保护的技术,我们都靠买下来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才能保全的话,我们这个部门还有存在的价值吗?国安部门工作的原则就是在不影响社会各成员——个人也好、企业也好正常生活和运转的情况下,保护一切事关国家安全的事物,消灭一切危及国家安全的隐患。” 张一鸣被说得无话可说,想想也是,就像前一阵爆出一些在内地的台湾间谍案,据说这些人其实早就被国安局长期监控的,但不到必要时候,国安部门也不会去干涉他们的行为,这些人该投资的投资、该旅游的旅游,国安局不能因为自己的工作影响社会的正常运转。不过,张一鸣想了想又问:“那你们也可以找一家企业,让他们去买下三超材料的技术,是不是?” 钟晨的表情表明她觉得张一鸣就是在抬杠,“张总你还是没明白。我们当时也确实希望有哪家国内企业看上三超材料的技术,这能省我们好多事。但是,所有这一切必须是市场化的结果,也就是说要有企业自己看上这个技术,觉得有用,也愿意买才行,否则我们凭什么去干涉市场,实行拉郎配?何况我们不是中介机构,也拉不来这个郎。” “军方介入这个技术,不是你们牵的线?”本来今天听了钟晨解密的很多事情,张一鸣还以为国安跟军方是互通有无的。 “不是。他们要早介入就好了,就没我们这么多事了。” 3 张一鸣笑起来,开起了玩笑,“怪你们不早向他们推荐。” 钟晨的神情也松弛了一些,“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时机不对,同样的事情也会有不同的结果。我告诉你,在国资委冻结你们收购家纺的期间,有家企业倒是表达过买下三超材料技术的想法,但最终没谈成。” “哪一家?为什么?” “碧莎袜业。三超材料的研究当时并未完成,前景还不明朗,所以他们出价不高。更重要的是,他们只买这项技术,并不想收购家纺这个烂摊子。广东人不是傻瓜,你们为了技术收购家纺的事情,他们也有耳闻,你想想,他们更愿意跟谁谈?所以他们也在给上面施加压力,要么全面收购家纺,否则不单独卖出三超材料的研究技术。所以,即便我们早早地给军方推荐三超材料的技术也没用,要军方来收购家纺就更不可能了,现在军队不能办企业,这些政策我想你比我清楚。而地方有地方的利益,不可能因为军队要买就网开一面,单把三超的技术卖给他们,然后把一个更加没有价值的破烂家纺留在地方上。你说是不是?” 没想到中间居然有这么多曲折,一个有前景的技术和一个破烂的企业夹杂在一起,造成各方的各种利益纠缠,有部门与部门间的,也有地方与国家间的,有职责所在必须完成的任务,也有商业考虑可做可不做的事情。这样纠缠来纠缠去,还真只有现在如此这般处理最简便——国安局不干涉任何商业行为,只是派人提防着可能的窃取行动。 只是,现在钟晨已经明确窃取者是何凯华,而泄密者是张长丰,想到这一点,张一鸣感到非常痛心。 4 “你确认何总和张长丰……?”张一鸣问。 钟晨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见到钟晨点头,张一鸣不再说什么。既然钟晨的身份是国安局人员,她的话就绝不可能是捕风捉影的八卦消息,何况这是她亲手办的案子。 见到张一鸣的神色,钟晨知道他有些难过。张长丰是三超的研究者吴工的准女婿,而何凯华给张一鸣的印象也很好,从收购家纺开始一起并肩战斗,现在家纺初步走出困局,何凯华功不可没。 “平心而论,何总对CL和家纺的贡献都不小。”钟晨对张一鸣说,“特别是今年你不在的时间,民用级三超材料的推出跟他的领导密不可分。不过……” 张一鸣摇摇手,“我知道。” 看来从一开始的估计就没错,雷登兄弟公司对三超材料的念头始终没断过。不过张一鸣不免奇怪,雷登兄弟是一家资产管理公司,它怎么会对一项技术如此煞费苦心?张一鸣把这个疑问向钟晨问了出来。 “他们当然是替人代劳了。什么是资产管理公司你比我更清楚,他们管的钱都是别人的,如果其中某个大客户希望他们出面,以收购企业的名义获得技术,说起来也是商业竞争中常用的手段,并不违法。你也知道,他们一开始的确是希望以合法的方式得到三超材料的技术。问题在于这条路被你堵上了,到后来军方再介入进来,他们才认识到要合法取得三超材料的技术估计不可能了。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张一鸣点点头,忽然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我也是为国家立了功的,是不是?你们国安局有没有什么奖励给我?”今天这谈话的气氛一直比较凝重,张一鸣想缓和一下。 张一鸣的举措有些效果,钟晨也轻松了些。“你谈不上为国家立功,充其量是拯救了自己。如果你和雷登兄弟达成的协议是三超材料的技术所有权归属于他们,你们的收购计划就决不可能获得批准。” “原来这样。看来胳膊无论如何拧不过大腿,跟国家作对就没好日子过。”张一鸣装出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知道就好。不过说实话,正因为你这样的一些举动,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我们并没有怎么怀疑你。后来你又苦苦想办法搞定银行也不愿向雷登兄弟借钱,我看你似乎还在保护三超材料的技术,心里就更踏实了。” 张一鸣有些得意,“我就感到这个技术是个金矿,当然不会放手。” “是啊,所以我佩服你的商业直觉。” 张一鸣伸了个懒腰,放松一下自己。跟钟晨谈了这么久,既然什么都谈开了,张一鸣终究还是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那就是钟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易总的山间别墅里?那可是一件跟三超材料毫不相关的事情呀?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一章 家有严父 1 “上次你怎么会在别墅出现?”张一鸣问。 一个多月前在易总的别墅,周蜜和钟晨的及时出现成为张一鸣的救命奇兵,现在张一鸣已经知道了周蜜是如何跟踪到自己的,而钟晨的出现却依然是谜,而且是个更大的谜。至少张一鸣在别墅收网之前还见过周蜜,周蜜知道了张一鸣的情况之后,有动机也有机会采取一些措施锁定他的行踪,而钟晨呢?她跟张一鸣分开已经大半年,她所关注的事情也跟毒品没任何关系,她怎么也掺合进来了呢? 张一鸣的问话似乎勾起钟晨心中的一些事情,她迟疑了半刻后简单说道:“因为那之前不久,我偶然听说你不是养病去,而是在广东跟贩毒团伙扯上了关系,我不相信,所以想亲自证实一下。” 话虽简单,但透以露的信息却不简单。钟晨身边在别墅收网之前知道张一鸣在跟贩毒团伙周旋的,就只乐乐,周蜜跟钟晨都并不熟悉,而事实上显然也不是这俩人对钟晨透露的消息。那还有什么人能够告诉钟晨这样的消息?她既然把话说得这样简单,就是不想透露这方面详细的情况,张一鸣也不好再深问。 “可是你怎么能够找到我呢?”张一鸣换了个问题。 “通过对你的手机进行定位。” 看见张一鸣疑惑的神情,钟晨知道他还没太明白,便继续解释道:“只要你的手机开着,我就能追踪定位。” “啊?不需要在通话中吗?” 钟晨不由笑了一下,“那是电影。” 张一鸣心里吃惊不小,该死的高科技,竟然到了这种程度,这以后还有隐私权吗? “可我离开北京就换了手机,难道你还能自动识别茫茫人海中哪一部手机是我在使用?”张一鸣一脸的惊讶,他现在真不敢想象技术还能做到什么。 “通过监听你几个女人的电话,我找到并锁定了你的手机。”钟晨这时候的表情有了些变化,毕竟这件事已经侵入到张一鸣的私生活空间。“对不起,我不是想偷窥你的隐私。我只是担心……”“你”字尚未出口,钟晨似乎感觉不妥,遂改口道:“只是不相信你会去贩毒,所以想弄个清楚。” 事情也真是巧了,这么久以来,北京的女人们跟张一鸣就只在事发前一天通过一次话,结果就被钟晨捕捉到了,否则钟晨也找不到张一鸣。 正这时,“梆梆”两声,办公室的门被又重又急地敲响,也不待张一鸣回答,敲门人已经开门进来了。“兄弟,你果然回来了。”胖子季峰进门后兴奋地嚷道。 见到久违的这个胖子,他不加掩饰的高兴情绪感染了张一鸣,张一鸣有一种亲切感升起,“嘿嘿。”张一鸣笑得也很开心,“胖子,你的消息倒灵通。” “哈哈,兄弟你真是健忘,我妹不还给嫂子打着工吗?” 张一鸣这才想起季婕跟姚静在一起。“都是自家人,说什么打工。” “张总,要不我先出去了?”谈话既已经被打断,钟晨便告辞。 “哟,不好意思,忘了忘了,打断了姐姐跟我兄弟这倾述相思呢,罪过罪过。”季峰嬉皮笑脸地对钟晨道。 钟晨瞪季峰一眼,警告道:“少胡说八道。”说完出门去了。 张一鸣看着钟晨的背影不禁犯了迷糊,瞧这架势,她跟季胖子之间的关系很融洽了,即便张一鸣可都不敢乱跟钟晨开玩笑的。 2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钟晨突然有种说不出是轻松还是失落的感觉,今天是什么都揭开了,而且自己的任务估计离完成也不远了,是到了离开的时候? 钟晨呆呆地坐着,回想刚才张一鸣的问话,她不想细说自己是如何知道张一鸣没有去养病,因为她不想暴露了自己工作上的身份之后,又抖出自己的家庭背景来,但此时一个人坐着,思绪就不由回到两个多月之前,那时她监控完何凯华和张长丰的秘密接触,刚刚从深圳回到北京…… 3 前一天刚从深圳回京的钟晨正在办公室处理工作,接到电话,居然是父亲打来的。父亲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这么长时间你怎么也不回家一趟?”电话里的声音有一贯的低沉和威严。 “工作忙。”钟晨简短地回答。 “你今天回来一趟吧。” “我……工作忙。”钟晨又重复了一句。 “再忙也得回,我有事问你。”电话啪地挂断了。 钟晨咬着嘴唇,愣在办公桌后。 过一会,电话再响,这回是母亲了。“晨晨,你就回家一趟吧,妈想你了。” 钟晨知道母亲是给父亲打圆场,也是给自己找台阶,只能轻轻“嗯”一声应了。没有母亲这个电话,她也得回,她没法也不敢违抗父亲的话。 晚上回到家里,面对的是一桌丰盛的晚餐,除了父母,就钟晨,没有外人。 “你说工作这么忙,都忙些什么?”吃饭的时候,父亲缓缓地问。 “董事长不在,很多事情都要我处理。” 钟晨说的是实话,尤其是投资方面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张一鸣个人托付给钟晨的。CL的业务还有何凯华、乐乐和其他员工,但投资这一块只有季峰,钟晨已经找来自己在中央财经大学的一个学妹帮忙,现在稍微轻松了点。但心里的压力不小,她怕张一鸣回来不满意自己的业绩。 “我看你在这个叫什么CL的公司已经很久了吧?你干得挺投入、也挺开心的,是不是?你没忘了到那里是去干什么的吧?” 钟晨瞄了一眼父亲的脸色,什么也看不出来。“没忘。”她小声答道。 “没忘?那你自己的任务这么久没有进展,为这个公司倒是做了不少贡献。我问你,你们公司拿到了军方被服的订单,是不是你去找你马叔叔帮的忙?” “没有。这件事我一点都没参与。军方要在技术上跟我们公司合作,张总是个生意人,自然讨价还价,就得到了订单。” 父亲冷冷地哼了一下,“你们公司?你真是把自己当公司的人了。” “现在我本来就是公司的人,我拿人家的工资。” “混账话,国家没给你发工资?国安局没给你发工资?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是把国家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不是让你有奶就是娘,谁给钱就听谁的话。你这样的思想很危险,很容易被收买,很容易背叛自己的国家和人民。你怎么能在国安系统工作?”父亲勃然大怒。 “我们公司也不是国家的敌人啊。我的身分是董事长助理,为公司做事有什么错?”钟晨忍不住争辩。 母亲见父女俩人又掐起来,忙打圆场,埋怨父亲道:“你看你,这是在家里,晨晨也就是这么一说,你就上纲上线。什么背叛国家和人民,这么大的帽子往自己女儿头上扣。”埋怨完父亲,母亲又劝钟晨,“好了晨晨,你也别说了,你爸就这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 钟晨不再作声。父亲似乎也感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借题发挥了,沉闷了一会,才又道:“刚才的事情我只是提醒你,在ZZ思想上对自己的要求一刻都不能放松。但是,作为特殊战线上的一名战士,我对你的另外一点非常不满意。” “又有什么了?老头子,你好好吃饭行不行?”钟晨还没说话,母亲已经急起来了。 但是钟晨知道,母亲说什么都没用,父亲既然把自己叫回来,肯定是有话要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钟晨翘了翘嘴说。 “我不满意你现在过得太安逸,你的警惕性太低了。我问你,你们那个张总干什么去了?” “他病了,出去疗养。” “疗养个屁!”父亲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告诉你,你口口声声的那个张总,正在跟贩毒团伙打交道,已经被公安系统锁定了。” 这正是父亲今天把钟晨叫回来的原因。他今天无意中从公安系统的渠道得知一个情况:张一鸣在跟贩毒团伙接触,深圳警方打算从他这条线破获一桩大案。父亲知道这件事情心里非常震惊和生气,因为有一个做安全工作的女儿就在张一鸣的身边,她却不知道张一鸣的动向。虽然钟晨到CL不是专为监视张一鸣,但父亲认为作为安全人员,她对身边的事情警惕性未免太低了 然而,其实父亲这次同样犯了错误。父亲听到情况恰是在杜红羽通过指纹确认张一鸣的身份及动向并对局里汇报之后。因为并非正式交流,更不是专门商讨有关贩毒的案情,对方也不知道父亲对这件事情有着特别的关切,所以说得简单,以至于父亲对这简单的消息误判,他并不清楚,张一鸣这回是跟警方在同一条战线上的。 父亲不知道真相,钟晨就更不知道了。虽然钟晨跟父亲谈不到一块,但是父亲的这个消息还是让她心里大惊。这怎么可能? “贩毒的事情又不该我们管。”虽然心里吃惊,但钟晨还是忍不住辩解,不过底气明显不足,声音小了许多。 “你还跟我犟。我说的是你警惕心的问题。如果他不是去贩毒,而是去贩卖国家机密,贩卖你们公司研发的那种新材料技术怎么办?你是不是就把他漏掉了?派你到CL去的任务是什么?如果这样,你的任务不是就彻底失败了?” 这天晚上,钟晨睡在家里,辗转反侧,有一种上当受骗的难过和愤怒,自己是那么相信他,默默地为他做着那么多事情,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这把钟晨这次在深圳获得的工作进展带来的愉快全毁了。 4 ……“笃笃”两声,本就敞开着的办公室房门被敲响,惊醒沉思中的钟晨。 季峰笑嘻嘻地站在门口,“怎么了姐姐?丢了魂似的,弟弟我到了门口都没反应。” “去去。”钟晨有些恼,“以后不用叫姐姐了。” “嘿嘿,那可不成,我季胖子可是守信用的人,虽然年龄我比你大,但是答应了以后叫你姐姐,我就要做到。再说,我要不叫了,飞飞生我的气,跑了怎么办?” “我说不用叫就不用叫了。你的飞飞现在也飞不走了。” 季峰仍嘻嘻地笑着,“怎么了姐姐,原来不是应得挺高兴的吗?是不是我兄弟回来,害怕在他面前我把你叫老了?” “你……,你再胡说,我就让飞飞真的飞走了,你信不信?” “好了不说了。”季峰举手投降,“刚才打断你和我兄弟互述衷肠,我现在是来告诉你,我走了,我兄弟那儿又没人了,你可以再过去接着述。” “你还说。”钟晨噌地站了起来。 季峰见状,赶紧拔腿溜之大吉。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二章 当代大师 1 北京大学百年礼堂,来中国参加国际弦理论大会的霍金应邀在此额外进行一场演讲,促成这次演讲的人正是来自剑桥的北大物理系特聘教授徐洁。 霍金的名气使得百年礼堂被挤得水泄不通,不仅是北大的学生,全北京各高校乃至其他省市的高校都有学生赶来一睹当代最伟大物理学大师的风采,聆听他那用计算机合成的独具一格又令人肃然起敬的智慧之声。 由于其私人关系对于促成霍金的这次北大之行起到重要作用,徐洁理所当然地成为这场演讲的主持人。霍金的演讲结束后,全场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徐洁任由这掌声持续了三分钟后,方举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同学们,霍金化教授的身体状况大家都清楚,他来一趟中国不容易,来一趟北大更不容易,因此在这次演讲之前,我们已经征得霍金教授的同意,在演讲完成后给大家一个提问的机会。下面的半个小时里,霍金教授将回答各位同学的问题。” 徐洁的话音刚落,礼堂里的图景可以用一句话形容,叫作“举起了森林般的手”。霍金教授的身体状况使得他本人没有办法指定提问者,这个工作由徐洁代劳了。 徐洁指了一个男生。 2 “霍金教授您好,我是北大数学系的学生。据我所知,超弦理论是目前最先进的宇宙学理论,该理论的数学性非常强。因此我想问您,在您对宇宙学的研究中,数学工具起了多大的作用,或者说数学方法占有多重要的位置?您是不是认为大一统理论就是要建立一组甚至是一个适用于从最小的微观世界到最大的宏观世界的所有相互作用的数学方程式?最后,在科学研究中,您认为什么样理论算是好理论?谢谢。” 第一个问题就有点长,徐洁同声翻译完之后看了看霍金,霍金沉思了一下,特有的计算机合成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从最后一个问题答起,什么样的理论算是好理论?嗯,这个问题有点意思。还是用关于宇宙的理论来说吧,有一个理论说地球是平的,是托在一个乌龟的背上的,而这只乌龟呢,又托在另一只乌龟背上,就这样一只叠一只成为一个乌龟塔,无穷无尽。另一个关于宇宙的理论,就是你刚才说的目前最先进的超弦理论。这两个理论哪一个好?怎么评判?虽然超弦理论比乌龟塔理论更数学化、更精确,但是两者都是宇宙的理论,两个理论都缺乏观察的证据:没有人看到背负地球的大乌龟,但也没有人看到超弦。不过我认为,乌龟塔理论不如超弦理论。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并不是超弦理论的数学化更强,在我看来,所有理论都可以称为假说,在它没有被证伪之前都是好理论,从乌龟塔理论可以合理预言人会从世界的边缘掉下去,而这个预言在现在来看是很容易也已经被证伪了的,所以乌龟塔理论不是好理论。数学是工具,这个工具被使用的多少本身并不构成评判理论是否优秀的标准,理论最重要的评判标准首先应该是正确,即便是模糊的正确,也比精确的错误好。当然,作为我个人,数学在我的研究中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因为这是我熟悉和喜爱的工具。最后,关于大一统理论,因为现在还没有,我无法预言它将会是怎样的表现形式,当然,我个人希望那就是一组、最好是一个方程式就解决所有的问题,毕竟,我们的世界越简单越好。谢谢。” 掌声。 霍金的全身只有眼皮可以跳动,他的说话只能靠眼睛在一台特制的超级计算机上一个个挑选英文字母,用这些字母组成词,又用这些词组成句子,最后计算机合成声音发出来。如此艰难的说话方式,可想而知他说出上面这段话来需要耗费多少精力和时间,霍金在其它更大更正式的场合也很少一个问题回答这么多,徐洁知道这一定是因为此刻台下在座的都是莘莘学子,他们带着对大师的尊敬甚至崇拜来到这里,霍金也许明白自己的每句话可能影响到一个年轻人一生的学术追求甚至人生道路,所以自己再艰难,他也要尽可能地给学生们最清楚完整的回答。 但是作为主持人,徐洁不能不顾及霍金的身体状况,她见学生问得长,霍金也答得长,不得不再次出言:“同学们,鉴于霍金教授的身体状况和时间问题,我们只能再允许两个问题。” 仍旧是“森林般的手”。 徐洁又指了一个女同学。 3 “霍金教授您好,我是北大中文系学生。”原来今天来的可并不只是学理科的学生。女生的声音非常悦耳,说话的节奏也抑扬顿挫,如同在朗诵,很有些声情并茂,“虽然我不是学理科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自然科学的热爱。在我看来,一个好的理论的价值,将随着它被传播的广度而递增,您的《时间简史》正是这样一个将好的理论广泛传播给最普通大众的杰出典范。而我记得您曾经说过,《时间简史》每增加一个数学公式,它的发行量就可能缩减一半。所以我可不可以说,理论研究之外,在您的理论或思想传播过程中,文字表达的重要性同样是不可或缺和不可替代的?另外,我还想问问霍金教授,您喜欢北大吗?和剑桥相比您觉得北大怎么样?” 听完这个问题,霍金似乎感到这个女同学和前一个男同学有一点针锋相对不甘示弱的味道,“哈哈。”电脑合成的声音难得地首先发出了一个笑声,“这位年轻的女士,从你的问题,不,也包括前一位年轻绅士的问题中,我感受到了你们都对于自己所学习的专业有一种热爱和自豪感,你们希望自己所学是世界上最重要、最有价值的专业,这很好,一个不热爱自己所学、所从事专业的人,是不可能在这个领域取得好的成就的。但是另一方面我想说,任何专业,不论是自然科学还是人文科学,都有自身的价值,都是人类社会发展进步所不可或缺的,没有哪一个是最重要的。在那些看起来不那么重要,也就是不那么热门的专业中,仍旧能够潜下心来付出我们全部的努力,这是我所提倡和赞赏的做事的态度,这比热爱一个热门专业要更加困难。说到我的《时间简史》,它的成功当然离不开浅显易懂的文字表述,我很高兴全世界有那么多人喜欢它,我也希望所有读它的人都能懂它。至于北大,有你们这样充满激情和荣誉感的年轻的女士和绅士们,我能不喜欢吗?北大和剑桥都是非常优秀的学府,我想,如果有来生,我也许希望能在北大学习和工作,就像我此生在剑桥做的那样。谢谢。” 再次是热烈的掌声,献给这位思想深邃而又平易近人大师。 “我想利用我做主持人的一点特权,把最后一个问题留给我在北大的一个学生。赵敏?”徐洁望向场中,寻找赵敏。 4 “快点快点,姐姐,叫你了。”陈鹭和赵敏在一起,听见老师点名,她比赵敏兴奋多了,直拉着赵敏站起来。在陈鹭旁边的,还有那个如影随形的剑南春。 从课堂事件开始,徐洁注意到赵敏和陈鹭这对姐妹花,进而发现她俩在物理学上竟然有着极高的悟性和天分。赵敏的思想更深沉,对物理世界本质的思考和理解更深刻,而陈鹭的数学功底在整个北大,就算把数学系的才子们加上,恐怕也是首屈一指的,两姐妹恰又心心相应几至于心有灵犀的程度,她俩之间的交流和沟通效率要远远超过任何研究小组的搭档,徐洁敏锐地感到这两姐妹珠联璧合,如果专注于物理领域的研究,将来极有可能取得极大的成果,因此对她俩格外看重。现在俩姐妹已经上完徐洁的课,但徐洁与她们早成为最亲密的师生。这次霍金来演讲,徐洁事先就跟赵敏说了,让她准备好问题,到时候一定给她一个提问的机会。 赵敏也确实准备好了问题,能有机会向自己最崇敬的大师当面请教,她怎么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但此时,听到徐洁的点名,赵敏却有些迟疑起来,直到陈鹭拉了几次,她才缓缓站了起来。 如果说除了徐洁之外,在见到世界级大师和心中崇拜多年的偶像而陷入狂热和兴奋情绪的全场学子中,还有一个人注意并意识到了霍金忍受了多大的艰难给学生们谆谆教诲,那这个人就是赵敏了。 看着霍金歪着身子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赵敏知道,那不是他不想动,任何人一个姿势保持这么长的时间都会活动一下换个姿势,这位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家是不能动,他的脸上也始终是那样的表情,赵敏同样知道,这也不是他没有情绪,而是因为即便表达情绪这样的最细微的动作,他也做不出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身体逐渐走向这种衰败的过程中,思想却越来越遨游于最广袤的宇宙深处。如果说霍金的身体是世界上活动最有限的身体之一,他的思想绝对是世界上能到达最远处的思想。 赵敏忽然觉得自己准备的问题都没有什么意义。有什么要问的呢?关于学识?关于宇宙的本质?是想请教还是想借机展现自己?若是前者,这样的场合并不合适,虽然面对的是大师,但复杂深邃的学术问题不是一次问答就能够解决的;而若是后者,则对于此刻肯定已经非常疲惫的霍金来说,以展现自己为目的的继续提问难道不是一种极度的自私和不道德? “赵敏,你有什么问题向霍金教授请教呢?”徐洁面带微笑地鼓励自己最喜欢的学生。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别后归来 1 “我……我没有问题。我本来准备了问题,但是霍金教授,当我今天真真切切地看到您就坐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看着您并不强壮的身体,我发现我获得的却是一种宇宙间最伟大的力量,那是人类精神的力量、思想的力量。我忽然间感到我不需要再问什么,您的这种力量让我相信人类一定可以突破任何阻碍,去探索所有未知的世界。您的这种力量给了我信心参加到这支探索的队伍中去,成为其中的一员。霍金教授,我想借此机会,代表今天来到或没来到这个礼堂的所有与我有着同样想法的人,向您表达我们对您的崇敬。如果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那么今天我感受到,人类之中总有一些最优秀、最杰出的代表,他们思考的时候,上帝也会是严肃的,在我的心目中,您就是这其中的一员。如果、如果今天一定要有什么问题问您的话,我想问,霍金教授,此时此刻,在您面前的这上千双眼睛里对您的尊敬的目光,您看见了吗?我们的问候,您听见了吗?” “Yes,thankyou。” 赵敏话音几乎刚落,计算机里传来“霍金”的声音,这是今天霍金回答得最快、最轻松的一个问题。虽然霍金没有表情,但是礼堂里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看见了这位当代最伟大的物理学大师眼神中的动容。 如雷的掌声爆发准,由纷乱地交杂在一起最后变成全场统一的节奏,经久不息,欢送着大师被缓缓推离。 2 人群渐渐散去,但赵敏还静静地站在原地,陈鹭也呆呆地站在赵敏身边,陪着她一起动容。赵敏刚刚说出她没有问题的时候,陈鹭还一阵错愕,姐姐不是明明准备好了吗?她怎么在最后的关头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呢?但现在,陈鹭觉得姐姐今天的表现出色极了,她体会到了姐姐心中的那种情感,并被深深地打动。 剑南春也陪在俩姐妹身边没有离去,他从今天赵敏的表现所获得的感受可以用震撼来形容。赵敏仍静静地沉默地站着,看着早已空荡的讲台,就在那里,就在十几分钟前,一个让世界任何强大力量都不能小视的羸弱的身躯曾坐在那里。剑南春偷偷瞄着赵敏,心中波澜起伏。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啊?在北大这样的环境中,面对身边不可胜数的自觉不自觉地以精英自诩、沾沾自喜的各式所谓的才子们,在他们内容空乏的恃才傲物中,赵敏有着不屑一顾的冷傲,然而今天,在真正的大师面前,她却表现了彻底的谦卑和崇敬。从这个比自己还小的19岁女孩的身上,剑南春忽然感到自己曾经暗暗自得的才气和狂放,在真正的成就面前不过是一种年少无畏的浅薄。 一个孤单的掌声在三个年轻人的背后响起,在空旷的礼堂里听得格外清楚,掌声渐渐向三人靠近。 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一刹那,赵敏和陈鹭愣住了,剑南春则不明所以。 “精彩,确实精彩。懂得尊重真正成就的人才有可能取得真正的成就。我相信北大会为你今天的提问而骄傲,我也为你感到骄傲。”张一鸣微笑着,一路鼓着掌向赵敏走来。 赵敏的眼眶倏忽间红了,一把抓住陈鹭,“陈鹭,我们走。” 赵敏拉着陈鹭拔腿从另一个方向跑了,剑南春先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渐渐若有所悟,他看了看赵敏姐妹的背影,抬脚追了上去,只留下愣在原地的张一鸣。 剑南春追出礼堂,看见赵敏和陈鹭上了她们的车,他滞了一滞,终于停住脚步。这个时候也许不是自己继续追上去的正确时候。 赵敏她们的车很快发动走了,这时候,张一鸣也跟了出来,看着赵敏开车走了,张一鸣快步走向自己的车。路过剑南春身边的时候,张一鸣对他笑笑,算是打个招呼。 “姐姐,张一鸣他、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直到车上陈鹭才有机会问。 “我不知道。” “那我们为什么跑啊?你不想见他吗?” “不想。他最好一辈子不要回来,在外面死了才好。” 陈鹭悄悄笑起来,原来是赌气,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她还以为姐姐和张一鸣之间又出了什么新问题呢。 陈鹭回头看了看,果然看见张一鸣开车跟了上来。“姐姐,他在后面跟上来了。要不你开快点,甩掉他。” “开快干什么?我才不想因为他出个事故把自己搭进去呢。” 陈鹭心中更为笃定,嘴角微微笑着,不再说话。 赵敏眼角无意中瞥见陈鹭嘴角的笑意,猛然间觉得自己外强中干的心事被看穿,忍不住伸手在陈鹭脸上拧了一把,“陈鹭,你越来越讨厌了。” 3 张一鸣跟得也不急,他不清楚赵敏的情况,担心跟急了她也加速,搞不好弄出事故来。就这样一直跟着,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回到天鹅山庄。 下了车赵敏仍旧板着脸,拉着陈鹭进了家门,却把门给张一鸣留着了。 张一鸣随后进门,华佳敏在家里,见到张一鸣很是意外,“一鸣,你回来了?” “是啊,刚回几天,我过来看看。” 华佳敏看见赵敏板着脸的表情,不知道她和张一鸣之间又闹什么别扭,但看着陈鹭一脸笑嘻嘻的样子,便猜想没什么大问题,于是招呼张一鸣坐下。 “陈鹭,我回房去了。”赵敏对陈鹭说一声,噌噌地往楼上走去。陈鹭准备跟上去陪她,她忽然一回头,道:“你就在客厅里。” 陈鹭看着姐姐,心有灵犀地她忽然明白,姐姐是怕俩人都回房,张一鸣可能就走了呢,于是嘻嘻一笑,“行,一定帮姐姐招呼好客人。” 就这样,张一鸣和华佳敏、陈鹭三人在客厅里聊着闲话,通过陈鹭的解释张、华两人才知道赵敏没什么别的,只是在发这么长时间以来堵在心口的郁气,便都放心下来。钟点工阿姨已经来了,华佳敏吩咐午餐多做些饭菜。 “一鸣,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我看还不错。”华佳敏看了看张一鸣说。 张一鸣知道她们仍旧是以为自己疗养去了,一时也不便解释,便含糊答道:“嗯,问题都解决了,挺好的。” 不多久,饭菜已经做好,华佳敏对陈鹭道:“去叫你姐姐吃饭。”谁知不用陈鹭去叫,赵敏已经下来了。 饭桌上,赵敏虽然不理张一鸣,但脸色渐渐好起来。吃至半途,张一鸣的电话却响起来,是钟晨打来的。 张一鸣听完电话便放下了碗筷,“华总……”张一鸣又看看赵敏,也许对她解释清楚是更重要的,“赵敏,我有重要的事情得马上去处理。” 赵敏一听,啪的一下将手里的筷子拍到桌面上,也顾不得刚才还一直不理张一鸣,烦躁地发气道:“刚刚才回来,连一顿饭都吃不完吗?” “这件事真的很重要。”张一鸣又看看华佳敏,希望她能帮自己劝劝赵敏。 华佳敏懂张一鸣的意思,不过她也觉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让张一鸣在离开这么久之后回来的第一顿饭就半途而去呢?“一鸣,什么事情,能说出来吗?” 张一鸣想了想,觉得到了这时候说出来也无妨,便道:“有人想窃取家纺最重要最核心的技术机密,已经被国安局的人盯上了,我得去处理一下。” 这话一说,大家都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即便赵敏也无话可说,陈鹭更是吐出了舌头,事情居然牵扯到国安局,在她那单纯的脑瓜子里这可是不得了了。 4 家纺的管理层都已经来到北京准备参加明天的庆功大会,由于三超材料研究的重要地位,所以根据张一鸣的意思,以吴工为首的三超研究所的骨干人员也全部被召集进京参会。 张一鸣赶到使馆区附近的一家酒店的房间门口,按铃后,钟晨打开门,张一鸣闪身而进。 “你确定他们今天、在这里交易?”张一鸣面色凝重地问。明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他还是盼望张长丰和何凯华交易三超材料的事情不要变成最后的事实。 钟晨摇摇头,“我只知道何凯华今天在这里订了一个房间,就在隔壁。”然后钟晨看看时间,“家纺的人刚到不久,公司安排的住宿在中国大饭店,他们今天是自由活动,以我估计,稍事休息之后,4点左右张长丰会到达这里。” “何总为什么要在这里给长丰专门订间房?” 钟晨用有点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张一鸣,不自然地咳了两声,方道:“张总你平常可能不需要出来寻欢作乐,你不知道这家酒店里有很多提供性服务的国外女性?” 张一鸣从钟晨的话里听出点味道来,不知道是揶揄还是别的什么。什么叫做“不需要”出来寻欢作乐?那意思是暗指自己身边已经有很多女人,自顾不暇?自从钟晨的身份对张一鸣公开后,俩人间的关系就再回不到从前那样,张一鸣不知道该拿她继续当自己的助理看呢,还是当她是一个来办案的特情人员。 “你是说他们来找……洋妞?” “不是他们,应该只是张长丰,但由何凯华安排,算是钱之外何凯华给张长丰的一点点慰劳吧。” “长丰好这个?” “你以为上次他们在深圳的人间天堂是干什么去的?” 张一鸣长叹一声,金钱和女色,对这两样都过于喜好,这样的人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四章 智逼雷登 1 “如果一切成为事实,你们将怎么处理?他们会有怎样的结果?”张一鸣问。 “何凯华会被驱逐出境,至于张长丰,可重可轻,看你的意思?” “我?” “CL是三超材乡料技术的专利持有人,张长丰又是CL下属公司的员工,所以作为CL的董事长你可以决定追究的程度。之所以还有这样的活动余地,是因为三超材料技术现在还没有被列为军事机密。否则,就轮不到你来决定如何追究了。” 张一鸣点点头表示明白,沉默片刻,又叹了一声,才道:“怎么样能有更好的结果?我不想他们俩都走到这一步。” 从一开始告知张一鸣所有情况的那一天,钟晨就看出张一鸣对这件事情、为这两个人感到惋惜,所以她今天才找他来。 “如果你等下能在交易中阻止他们,而且他们不是直接落在我手里,到时候可能会好办一点。” “明白了。”张一鸣点头,“我等下过去。” 钟晨是特情人员,如果是在交易中被她抓住,一切则都必须记录在档并向上汇报,那么在以后回旋的余地将小得多;相反如果张一鸣现在出面,之后钟晨即便上报,也只是根据张一鸣对情况的口述。 “我理解你治病救人之心,但是记住,无论你怎么处理这件事,一切都不能以增加三超材料技术泄密的危险性为代价,否则我就出面。”钟晨又发出警告。张一鸣无奈地点点头,明白钟晨有她自己的职责。 “来了,是张长丰。”钟晨忽然说。张一鸣这才注意到她的一只耳朵上一直塞着一个小耳塞。不用说,隔壁房间早被装上了baccarat装置,只怕连摄像的都装了。 张一鸣气愤地对空砸了一拳。这个不争气的张长丰!张一鸣替吴工感到难过。 没过几分钟,何凯华也到了。 …… 2 何凯华将张长丰给自己的U盘收好之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在以诚信为基石的资产管理行业从业近二十年,一直坚守着自己良好的职业操守,而这一次却做出窃取别人的技术这么卑鄙的勾当,何凯华从一开始心里就没轻松过。现在这一切终于要过去了,何凯华决定开完家纺庆功大会过后立刻休一个长假,让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在记忆中将这件事情渐渐淡忘。 “我得先走了。给你叫了个国外的姑娘,你放松一下。不过完事后早点回去,吴歌还等着你吃晚饭吧?别让她起疑心了。” 张长丰嘿嘿一笑,“知道。” 这时门铃叮咚一响。“来了。”何凯华说,“祝你玩得愉快。” 拉开房门,何凯华便愣住了。当看到脸色铁青的张一鸣走进屋来,张长丰更是有些惊慌失措地站了起来。 “都坐吧。”张一鸣自己先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沉声吩咐道。 张长丰重新坐下,何凯华正想过来坐,门铃再次响起,打开房门,这次才是一金发碧眼的洋妞。 “让她走。”张一鸣头也没回地说。不用看他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何凯华见张一鸣这架势,心存的一点点希望破灭了,张一鸣的到来肯定不是碰巧,事情暴露了。真是功败垂成。 何凯华打发走洋妞,回到屋里坐下。 “都拿来。”张一鸣用手指敲了敲自己旁边的茶几。 “什、什么?”张长丰战战兢兢地仍旧试图掩饰,张一鸣愤怒地扫他一眼,他立刻噤声。 何凯华此时感到非常难堪,一直以来他跟张一鸣之间互相欣赏互相尊重,但是今天这一切都毁了,毁于自己的不道德行为,同这个一起毁掉的,当然还有自己的名声。这个结果带给何凯华的沮丧和懊恼远比没能得到三超材料的技术要大得多。他从来也不是一个职业间谍,他只是一个资产管理专家,其实当通过正常途径无法完成客户所托得到三超材料的技术之后,作为资产管理者,他个人和雷登兄弟公司就可以如实向客户回报,这样做并不会影响他个人和公司的声誉,最多不过是客户不满意之后撤回委托他们管理的资金。但是对雷登兄弟这样一家超级资产管理公司来说,虽然大客户很重要,但是他们的生存从来也不是建立在哪一家客户之上的。可是也不知为什么,这次雷登兄弟公司也似乎走火入魔,对三超材料技术志在必得,以至于在合法手段受阻之后竟然决定采取收买和窃取的方式,而何凯华觉得自己也是鬼使神差的就成为了这个计划的执行者。 “张总,对不起。我……不想再多解释。” 何凯华艰难地掏出刚刚从张长丰那里得到的U盘放到茶几上,张长丰见状,赶紧掏出一张银行卡也放到茶几上。 3 “你会怎么办?”何凯华问。 张一鸣沉默半晌,“我会找拉尔曼。” “张总,这是我……个人的行为。”事已至此,何凯华心想不如保住公司。如此知名的国际超级资产管理公司如果爆出在国外窃取技术的丑闻,那后果恐怕是毁灭性的,远比一两个大客户撤回资金要严重得多。 张一鸣手掌啪的一下重重拍在茶几上抒发心中的郁结之气,“何大哥,一直以来我们互相信任和尊重,你比我年长,我愿意叫你一声大哥,可你什么时候能把对雷登兄弟公司的这份忠诚也拿到CL来?个人行为?难道在你的印象中,我的智商这么低吗?” 何凯华沉默不语,看得出来,他此时已处于极度后悔之中。 “你不会以为今天这件事情我们国家的有关部门毫不知情,却是我自己一个人查出来的吧?今天是我过来而不是有关部门的人过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不管怎么说,CL和家纺有今天的成绩,你有很大贡献。但是这件事情也不可能不追究,我去找拉尔曼,也是想大家商量一个不动声色的办法把这件事情尽可能低调处理。毕竟,我们曾经合作愉快。” 何凯华额头有些出汗,低声道:“谢谢,一鸣。” “张总,那我、我呢?”张长丰这时插进话来。 “你?”张一鸣恼怒地看他一眼,“你想我怎么处理?” “下、下不为例?” 张一鸣冷冷一哼,没置可否。 4 “张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所说的事情呢?”在拉尔曼的办公室,被张一鸣连夜找来的拉尔曼听完张一鸣所述,知道何凯华收买技术资料的事情败露,但心里又不免抱最后一线希望。 “拉尔曼先生,一直以来我很尊重你,我的未婚妻也跟我说你是一个富有风度和品德高尚的绅士,但是你今天的态度让我遗憾。我不是没有证据,但是如果我拿出证据来的时候,就没有办法我们俩私下解决这件事情了。” 拉尔曼沉默一阵,感到张一鸣既然敢来,当是有备,到了这时候还是不要把事情弄得更僵,否则只怕更难收场。想清此点,拉尔曼终于软下声来,“对不起,我们是受人所托,所以……” 张一鸣摇摇头,“不用说这些,如果不是还有一丝对你们的理解和对何总以及你本人在这几年合作中为CL和家纺所做贡献的感谢,今天找你的就不会是我,而是我们国安局的人员。” 拉尔曼点点头,以他的经验自然知道张一鸣说的不是假话。“谢谢,张先生,那你想怎么办?” 从第一天从钟晨那里知道何凯华和张长丰之间的交易,张一鸣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他已经有了决定。 “你们悄悄地退出CL,就像一个商业决策那样,我保证不对外公布雷登兄弟退出CL的真相。” “你是说,你收购我们的股份?” “是。” “什么价格?” “原价。” “什么?”拉尔曼觉得为难,“现在家纺的资产状况大为改善,如果是在二级市场,恐怕股价都翻了好几番了,你想原价收购?” “那没有办法,你们做了错事总要付出点代价。” “张先生,你知道我们是资产管理公司。在家纺资不抵债的时候我们投入了资金,到现在家纺翻了身,而且我知道你还有让家纺重新回到资本市场的计划,在这时候我们却退出CL,而且只收回原来的投资本金,连资金的时间成本也没法弥补啊,我没法向董事会解释,也没法向投资人解释。” “那是你的问题,拉尔曼先生。不过正如你刚才说的,你们是资产管理公司,资产管理公司的立身之本是什么?是信誉。如果让公众和投资者知道雷登兄弟拿着投资人的钱以投资为幌子,却在国外窃取别国机密,这样的结果恐怕是毁灭性的吧?” 拉尔曼开始有些出汗,早就知道这姓张的中国人不可小视,本想着趁他不在的机会把三超材料的技术搞到手,没想到还是在他手里翻船。这姓张的中国人说是感激雷登兄弟在这几年合作中的贡献,所以提出私了,其实何尝不是在打着他自己的算盘?公了对他没任何好处,损人不利己,而如果按他的要求私了,就等于雷登兄弟公司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借了一大笔钱给他翻身,到最后却只收回本金,连利息都没有,而且从人情上还得感激他。这真他妈的是吃了个大哑巴亏。但是不按他的要求办又能如何?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五章 悄然接盘 1 “张先生,你的要求已经超出我个人的决策权限,这……”拉尔曼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连夜把你叫来,就是因为现在美国是白天,你可以跟总部联系,但是我希望你们今晚能做出决定。协议我已经准备好,如果接受我的提议,明天,也就是12月30号,我们签署,我保证31号之前把我的收购款支付到你们的账户上。这样多好,你看,一个圆满的年度,从明年开始,我们就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拉尔曼的汗珠越出越多,这姓张的中国人看来早准备好一切,咄咄逼人,步步紧逼,不打算给他们一点喘息和想办法的时间。看来他对独控CL是志在必得了。 “张先生,现在入是我们的圣诞假期,我们总部的董事会没法开会啊。”拉尔曼又想到一招缓兵之计。 然而对志在必得的张一鸣来说,这已经没什么作用。 “拉尔曼先生,我说过,这是你的问题。我们中国人是不过圣诞节的。而且,我想为了工作,为了一家百年历史的老牌大公司崇高的声誉而放弃圣诞假期,上帝也会原谅的。不是吗?” 拉尔曼知道再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已经看清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的决心。 “那好吧,你明天等我的消息。”拉尔曼像泄了气的皮球,有些有气无力。 张一鸣微微一笑,“希望是好消息。拉尔曼先生,耽误了你晚上的休息和圣诞假期,我向你致歉,也在此预祝你新年快乐。这件事情圆满解决之后,我们再谈私人间的友谊,那时候我好好请你的客,怎么样?” 拉尔曼无奈地一笑,心想,这个新年能快乐吗?有了这件事情,估计自己再呆在北京这个位置的可能性很小了,还到哪里去请什么客? 2 张一鸣回到CL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是夜里11点多。钟晨还在准备收购雷登兄弟股权的合同,见张一鸣回来,她问:“怎么样?” “肯定没问题。对雷登兄弟来说,这是最好的结果。我是想,对你的任务来说,我这样处理可以吗?” “可以。只要雷登兄弟公司退出,CL变成全内资公司,三超材料技术泄密到国外的风险就下降了很多。这正是我们希望的结果。” “那就好。合同怎么样了?” “完了。不过,英文版的……”钟晨有些迟疑地说。 “哦。”张一鸣明白,“我把乐乐叫来。” 乐乐正在家里逗沉香,接到张一鸣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不回来?跟你的赵大小姐小别新婚是吧?儿子也不要了。”乐乐还以为张一鸣跟赵敏在一起。 “少胡说。我现在在公司,你马上过来。” “什么?这么晚了你还在公司?还要我过去?你发什么神经?我不去。”乐乐老大不高兴。 乐乐这句话声音很大,张一鸣这边整个CL又只有他和钟晨两个人,夜里这样的时间周围安安静静,所以钟晨肯定听见了电话里乐乐的话,张一鸣很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钟晨。钟晨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扭头向别处看了看,忽道:“我想起来合同还有一点要改的地方,我去看看。”说罢出了张一鸣的办公室。 “乐乐,有重要工作,我是你老公,又是领导,这都叫不动你?” “如果说老公,你该回家来,这身份在家里管用;如果说领导,我的领导又不是你,是何总。” “我是公司总的领导,不能叫你来工作?” “不行。我正好准备辞职。姐姐生了孩子,现在轮到我了。老公,我真不想干了,我想在家休息好,然后也生个儿子。”乐乐撒起娇来,把话也扯开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乐乐,现在你马上过来。”张一鸣的声音变得严肃,这个时候实在不能任由乐乐扯开话题。 乐乐还哼哼唧唧不情愿,这时张一鸣听见电话里传来欢欢的斥责声,“乐乐你那么啰嗦什么?老公叫你去你就赶快去,这么晚了要没事他怎么会找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你快滚。” 张一鸣一听有些乐了,乐乐一向恃宠,他拿她总没办法,现在好了,有了欢欢回来,以后让她多管管乐乐。 电话里又传来乐乐跟姐姐斗嘴的声音,“你儿子有什么了不起,明年我也生一个。再说,我是沉香的亲小姨,又是他小妈,我怎么不能玩玩他?” “你想死。我儿子是用来给你玩的吗?”欢欢的声音。 电话断了,张一鸣再听不到什么,他知道乐乐出发过来了。想起刚才听到的情形,张一鸣心里一片温暖,哎,自己的这些可爱的女人们! 乐乐到达办公室发现钟晨也在,十分意外,这才感到怕是真有重要的工作。 张一鸣把合同给乐乐,“翻译成英文,明天要用。” 乐乐把合同浏览一遍,吃惊地问:“雷登兄弟要退出?还是原价?他们疯了吗?还是家纺出现了严重问题?”想起明天要召开的庆功大会,乐乐心里生出疑窦,莫非庆功大会是个幌子,其实公司已经面临困境?但这实在不可能呀,乐乐一直呆在公司,知道家纺的经营蒸蒸日上。 “别问那么多,家纺好得很,没任何问题。雷登兄弟也没疯,他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必去管。你只要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有利就行了。” 乐乐看看张一鸣,又看看钟晨,从两人故作没事的表情她更加肯定这件事情有内情,不过既然男人说别想那么多,她也就不在这里再问了。 3 家纺的庆功大会在中国大饭店的会议室里举行,气氛热烈而轻松,家纺的管理层回想起两年前濒临破产的那种局面,那时候的每一个会几乎都离不开讨论如何卖家产,对比今天大家讨论着如何发奖励,尽管现在家纺还不能发多少奖励,但是这种截然相反心境带给人的愉快远远超过了可能分派的那些奖励。 然而,何凯华坐在主席台上心情却无比沉重,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CL和家纺的会议了。就在这个庆功大会召开之前半小时,拉尔曼代表雷登兄弟公司和张一鸣秘密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雷登兄弟公司将其持有的CL公司49%的股权以当初入股价4900万元转让给张一鸣。 协议签署完成之后,张一鸣一边让钟晨立刻安排付款,一边和拉尔曼握手,并笑着安慰道:“拉尔曼先生,不用这么沮丧,对你们来说,这是一笔很小的投资,无论成败影响都不大。何况这两年里人民币升值不少,这4900万换成美元后比当初还是有增值的。投资总有失败,对比有些亏损的甚至本金都损失殆尽的投资,这笔投资不能说毫无收获。是不是?” 拉尔曼无奈地笑笑,“你说得对。张,你太厉害了。不过静下心来想想,这样做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所以,我还是谢谢你。”拉尔曼也算是纵横国际金融界几十年的老手了,当断则断,愿赌服输,看淡胜败的本性已经融进他骨子里,既然这次输了,再像个怨妇似的跟张一鸣说些气话除了徒显小器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何况平心而论,这也确实是一个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双赢的解决办法。张一鸣得到了最大的好处,雷登兄弟当然付出了代价,但这代价是最小的,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指望一点代价都不付出未免是痴心妄想了。 张一鸣见拉尔曼说得还有几分真诚,便也怀着诚意道:“说实话,拉尔曼,我这次的胜利来得很有些偶然,但是你们的失败却是必然,因为你们做了一个资产管理公司能力之外,更是职责之外的事情。你是否承认这一点?” 拉尔曼点头承认。 “所以说,如果在正常的业务领域内,我想打败你们这样的国际老牌资产管理公司,路还长着呢。我并没有那么狂妄,有了今天的事情就以为自己已经超过你们。” “我们更加害怕的也正是你这样的人,张,你不狂妄,所以是更加有前途的。希望下一次交手我们能赢你。” …… 4 张一鸣在庆功大会上高度评价三超材料研究对家纺公司的重要战略意义,邀请既是研究骨干更是元老的吴工、张长丰和吴歌三人在大会之后留下来单独会面。吴工得到这样的意外荣耀,心情非常激动,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准女婿张长丰的忐忑不安。 来到CL总部张一鸣的办公室,吴工才感到年轻的董事长的神色并不喜庆,似乎不像是为他们额外庆功或褒奖而来。 让大家都坐下后,张一鸣沉默了一阵,气氛立刻变得压抑,这让吴工心头的压力陡然增大起来。出了什么事情? 终于,张一鸣脸色沉重地开言:“我有件事情要跟大家说一下,这件事情既是跟三超研究所有关的公事,某种程度上又可以说是你们的家事,所以今天把你们三个叫来。” 吴工和吴歌都非常奇怪张一鸣要跟自己家人说些什么,只有张长丰的汗珠遏制不住,一颗一颗不断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六章 团圆新年 1 “你、你……”吴工听完张一鸣告知的事情真相之后,气得脑袋都晕了,指着张长丰却说不出话来。三超材料是他大半生的心血,这小子却想偷偷的卖给别人,而且是外国人。 张一鸣替张长丰隐瞒了他在外面找小姐的事情,对张长丰来说这件事情如果被吴家父女尤其是吴歌知道的话,后果更令他担心,所以他为此苦苦哀求了张一鸣。张长丰知道自己出卖三超材料技术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而找小姐这件事情张一鸣是有可能瞒下来的。实际上张一鸣确实在这件事情上答应了张长丰的请求,交换条件是张长丰不得说出收买技术的人是何凯华。何凯华这两年来对家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他也赢得了家纺员工的尊重,张一鸣不想毁了他的名声。 此时面对吴工的指责,张长丰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吴歌则是又气又高急,一边给老父顺气,一边恨声责骂不争气的男友。不过责怪归责怪,吴歌心里更着急的却是另一件事情。“张总,你……,这事会怎么处理?”作为三超研究的主要成员,吴歌当然知道现在的研究已经跟军方有关,她不清楚张长丰的所为后果有多严重。 “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我知道长丰跟你们的关系,也知道他为研究出了力,所以,我不会让他去坐牢的……” “谢谢张总。”张一鸣话还没说完,张长丰就感激不尽地说。 “但是,我想公司你是不能呆下去了。”张一鸣转向张长丰说。 听到这个结果,张长丰无话可说,他也没脸再要求什么,但是吴歌迟疑一下,却有些不甘。“张总,我、我想……,长丰是有错,我们回去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处罚他。但现在这件事情不是总算没酿成严重后果吗?能不能……您这里就、就原谅他这一次?” 张一鸣对三超材料研究的重视使得他对这些研究人员很大方,自从军方对三超材料的研究拨付经费之后,吴歌觉得在三超研究所的日子就变得更加充实而富足,她和张长丰正计划结婚,当然不想张长丰这个节骨眼上失业。而且就算张长丰能找到新工作,也难有现在这么稳定、收入高,更别说专业对口,一家人还在一起。另外今天的庆功大会上已经决定实行股票期权奖励计划,所有人都知道张一鸣来自资本市场,家纺现在这势头,重归股市只是迟早的事情,这个时候张长丰离职,就意味着他的期权什么的全部泡汤,这代表着多大一笔收入现在没法预计,但只要不是弱智,都会知道这笔收入介于“很大”和“非常大”之间。 “如果他被开除,那、那我也不干了。我辞职。”吴歌突然说。 “你、你胡说什么。”吴工气得骂女儿。 “那我怎么办?我们就要结婚,长丰却失业了。还有啊,付出了这么久,眼见可以拿到一点期权,现在什么都没了。”吴歌对父亲发气,然后又转向张一鸣,软了下来,“张总,求您原谅他一次。” 女孩子还是有一点小心眼的,吴歌看到张一鸣在处理张长丰的问题上这么尊重自己家人的意见,就感到事情还有可为,所以才软硬兼施,力求挽回。吴歌说辞职与其说是逼张一鸣,不如说是在逼自己的老父,她看得出来,老父如果开口求情,作用肯定会相当大。 看到目前这种有点僵持的场面,张一鸣心里不禁叹气,想想也不能完全责怪吴歌,马上要结婚的她当然更多的是从自己居家过日子的角度考虑问题。张一鸣并不害怕吴歌有赌气意味的辞职一说,但是他不能不考虑吴工的感受。所谓女婿半子,难道要弄得吴工的一对儿女都离他而去?何况这对儿女在最艰苦的时候陪在了他的身边,投身于他的研究之中。 张一鸣看看吴工,虽然吴工没有说话,但老眼中还是流露出求情的意思来。 张一鸣沉默良久,终道:“这件事情不要跟任何人再提。回去后进一步加强技术保密工作,特别是,好好管教他。”张一鸣指向张长丰。“你们先回吧,如何处理的事情,我再考虑一下。” “谢谢张总。”三个人都赶紧应了。虽然还未定夺,但看张一鸣这意思几乎可以肯定会原谅了张长丰,至少是给了个死缓的机会。 2 “你就这样原谅他了?”第二天钟晨知道结果后问张一鸣。 “算了,看在吴工的面子上。以后吴工会好好管住他的。” 钟晨无奈地摇摇头,“你太心软了,在处理雷登兄弟公司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张一鸣也无奈地一笑,“对象不一样。” “我是担心有些人有些错误会一犯再犯。” 钟晨的这个警告张一鸣不是没想过,也不是不明白,但是,对于张一鸣这样的一个大局的总决策人来说,管理的艺术就是平衡的艺术,在中国办事,天理、国法、人情,一个都不能少,平衡就得在这三者之间找。钟晨的身份相当于一个监察者,她思考问题的角度自然跟张一鸣不完全一样。 “款已经付到雷登兄弟公司的账上?”张一鸣不想再说张长丰的话题,这小子太不争气,想起他就生气。 “是的。” 雷登兄弟公司的离去意味着何凯华也将离开CL总经理的位置,就个人来说,张一鸣倒是愿意留下何凯华的,但是刚刚跟他谈过,他婉言拒绝了。何凯华感谢张一鸣为保留他的清誉所做的一切,也感谢张一鸣还继续相信他,“但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做过什么,我哪还有脸留下来呢?”何凯华说。 “钟晨,你……”想到何凯华的即将离去,不自觉又转到钟晨身上来,“你的任务是不是算完成了?那你以后……?” “我不知道。局里会有安排。”钟晨也变得有些寥落。 “其实,其实我觉得三超材料还远不能说安全了。”张一鸣突然说。 钟晨一惊,看了张一鸣一眼,才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说这话是出于另一个心思,这不禁让钟晨的心湖轻轻一荡。 “算了,我就直说了吧。”钟晨那一眼让张一鸣觉得有些脸热,大男人做事何必躲躲闪闪的,“我想你能不能继续留下来?何总走了,我想你来接他的位置。” “总经理?”这一点出乎了钟晨的意料。 “是。” “行吗?” “当然行,投资公司的事情我还没谢谢你呢,我已经跟季峰聊过,这一段日子里投资公司的大主意基本是你拿的,不是挺好吗?现在盈利丰厚。我正想问问,如果把投资公司的盈利算上你一份,不知道你的身份允不允许接受?我算是贿赂腐化国家公务员吗?” “张总,你扯远了。”钟晨有些不好意思,轻轻说道。 “好好,暂时不说这个。回刚才的话题,你能在CL留下来吗?” “我真的不知道。” 3 元旦新年到了,当初劫持赵敏的三朵桃花第一次同以张一鸣的女人这个新的身份欢聚过新年,虽说只是阳历年,感觉还是非常甜蜜,加上刘红、武清扬,当然还有核心人物——不是张一鸣,而是小沉香,张一鸣只能忝陪末席——尽管说起来还有人没有到场,但这基本上可以算一个大团圆的新年了。 不过这个新年里,姚静却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闲适,作为市政协委员,姚静现在有公众活动了,元旦的白天她得和其他委员们分组到一些社区街道体察民情、表示慰问和送温暖,晚上市工商联还有一个新年晚宴。 31号的晚上一家人在水郡的别墅里度过,现在人多了,只有这里才住得下。吃了大团圆的晚餐之后,姚静、刘红、乐乐和武清扬凑了一桌麻将打起来,欢欢现在有了儿子,一个人带着沉香自得其乐,没心思参与她们,也没时间专陪着张一鸣,结果搞得张一鸣倒落了单。 眼见着张一鸣在偌大的屋子里无所事事东游西晃,乐乐恶作剧地嘻嘻笑道:“喂,你别在那转来转去,转得我头都晕了,连放了两次炮,这都怪你。” “是你水平差吧?”张一鸣趁机晃到乐乐身边,“要不老公帮你两把?” “去去,不行。我们在打赌呢。”乐乐推开张一鸣。 “赌什么?” 牌桌上四个女人都俏脸一晕,微微笑了。 “不能告诉你。”乐乐娇嗔,“哎呀~,你快走开。” 4 张一鸣无趣,又转到欢欢卧室,欢欢见他,立刻面带取笑:“怎么,吃了瘪跑我这来找安慰来了?” “胡说,我来关心关心我的欢欢老婆。”看见沉香已经在小床上睡着,张一鸣便把嘴凑到欢欢脸上亲了一个,“老婆,不想我?”张一鸣的两手已经不老实地在欢欢胸前搓揉起来。 “我想你……滚蛋。”欢欢让张一鸣刚刚性起,忽然推开他,脸上带着戏弄的笑容。 “怎么了?”张一鸣已经被欢欢勾得难忍。 “会吵醒我儿子。” “那我们换个地方。”反正这别墅大着呢,房间多得很。 “也不行。没人看着,儿子醒了怎么办?” “可是……”张一鸣面露苦相。 “很想了?”欢欢满眼含春地问。 “是,是。”张一鸣忙不迭点头,也许这时候应该主打悲情牌,“你就当可怜可怜老公?” “那我看看你有多可怜。”欢欢笑嘻嘻地伸出纤长玉指轻柔地摸向张一鸣下身,触手之处,果然坚如钢铁,而且经欢欢的玉指这么有意无意地抚弄几下,那坚硬处更是又硬上几分。“哟,是挺可怜的。”欢欢同情地说。 “是啊是啊。”张一鸣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了。 欢欢忽然脸色一变,“是你个头。可怜也不行。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想办法解决去。” 天哪,这样都不能打动她?张一鸣快仰天长叹了。 “欢欢,你、你好狠的心!”张一鸣作掩面欲哭伤心欲绝状。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七章 新奇赌注 1 在欢欢处也碰了钉子的张一鸣无奈又无聊,卧室客厅、客厅卧室地又转了几圈之后,见实在没人搭理自己,只好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到健身房的那个大浴缸泡澡去了。 在张一鸣的心里,对于这个大浴缸、这个健身房以至于这个别墅都有一种特别的感情,有了姚静和乐乐之后的第一个元旦就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是和欢欢来这里交手,第一次见识这个超级大浴缸也是那一天,及至后来,又是在这里第一次要了刘红,这里真的留下很多美好的记忆。 张一鸣舒服地泡在浴缸里,闭着眼,慢慢回味着脑海中的一幕一幕,这时有人进了浴室,张一鸣睁眼一看,是姚静。 “小乖乖,你怎会么来了?”张一鸣心里大喜,姚静一向温顺而又善解人意,有她到来自己定当不用干挨了。 姚静已经在解衣,一边答道:“我来陪你。” 光溜溜的姚静一跨进浴缸,张一鸣就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还是我静静体贴老公。” 姚静倒在男人怀里,立刻感到男人那坚矛顶在自己的臀间,而他的双手早已急不可待地攀上了自己饱满的双乳,姚静知道男人今晚是憋急了,心里倏忽间更觉得男人的好来,他急成这样也绝不愿违了女人的意让她们做不愿意的事情,哪怕这些女人实际上已经是他的女人。 姚静放软了身子让男人由着他自己的心意尽情地捏弄搓揉,她感觉此时的男人就像一个大孩子,而自己的身子就是他最喜爱的一件玩具。 事实上确实这样,当把姚静光滑细腻的身子在手中把玩,张一鸣心里就已经充满了满足和喜悦,他已经不急于进入她。 男人的喜悦让姚静的心里也跟着喜悦,她柔柔地一笑,道:“老公,我们今天跟你开玩笑的,你不生气吧?” 张一鸣这才停住双手在姚静全身的游走,亲了她一下,“老公不生气,不过它很生气。”张一鸣抬臀用坚矛顶了姚静一下,让她知道自己说的什么。 姚静在张一鸣怀里坐直了身子,伸手扶住坚矛,缓缓让它进入到了该去的地方。张一鸣心满意足地哦了一声。 2 “告诉老公,你们打麻将赌的什么?”姚静蜜道的温润引得张一鸣贪心地将坚矛深深扎到最深处之后,才声音里都透着无比舒爽惬意地问。 姚静咬住嘴唇承受住男人的深入,然后方答道:“我们在赌你。” “赌我?” 姚静略现娇羞,面色微微红了起来,但看得出心里却高兴,道:“我们先规定今晚我们每个人都要让你爱十次……” 每人十次?就是不算上欢欢,光麻将桌上这四个也得有四十次。张一鸣惊得立刻打断姚静,“每人十次?你们干脆支一口油锅,直接把老公扔里面炸干算了。” “嗯~,你这次出去这么久,回来这几天也是先顾着公司的事情,哪里好好管过我们?” 张一鸣心想这话要是乐乐说的倒不奇怪,居然姚静也这样说,看来女人们确实很思念自己了,可是…… “不是不管你们,可你们也太狠了吧?有首歌叫什么来着?‘让我一次爱个够’,这就是你们的如意算盘吧?难怪今晚一直把老公憋着,就留着待会把老公一次榨干?” 姚静笑起来,“反正我们已经定下了,你不准反对,要是完不成任务你可以先欠着。我刚才还没说完,每人十次是我们的赌本,我们约好打二十圈,和牌的人就从放炮的人那里赢来一次,如果自摸,其他人就每人输一次。” 张一鸣哭笑不得,这几个女人,把老公当什么了? “那你们谁赢了?”张一鸣拍了一下姚静的丰臀,假装生气。 姚静笑得更开心,“我赢了。老公,你今天要爱我二十次呢。” 张一鸣不禁笑起来,“你赢了这么多,难怪跑来兑现来了。那这次算不算?”张一鸣抱住姚静的身子又是一阵加速冲刺,刺得姚静嗯嗯地只能娇哼,答不出话来。 这一波过去,姚静才喘着气道:“这、这次不算,从今晚上床开始。” 这次还不算?感情刚才白忙活了。张一鸣装作悻悻道:“那算了,我还是留点精力待会好迎接更大规模的榨取吧。”说完,张一鸣作势要把姚静从自己身上抱下来。 “不要。”姚静一把抱住张一鸣,“那这次就算吧,反正我赢得多,还有十九次呢。” 张一鸣觉得今天的姚静特别可爱,似乎恢复到刚刚做了自己女人的最初的那些日子。现在,作为大姐的姚静已经在无形中被赋予了很多责任,虽然姐妹之间都处得很好,但姚静还是时时刻刻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做事尽可能稳重、谦让,这使得张一鸣再难得看到她使性子和撒娇的一面。今天一方面是单独跟张一鸣在一起,另一方面姚静的心里觉得欢欢已经回来,自己也似乎可以放下大姐的担子了,所以才格外轻松。 姚静可爱的举动令张一鸣忍不住狠狠亲了她一下,“你赢了这么多次,都是谁输了?” “嘿嘿,乐乐输得最惨,她手里只剩两次了,老大不高兴,现在又拉着刘红和清扬打扑克牌,还是这个赌注,她想赢几次回来呢。” 张一鸣忍不住大笑起来,看来乐乐这死丫头今晚要干着急了。 “静静,想不到你打麻将还这么厉害。” 姚静的眼里立刻闪出调皮和快乐的光彩,“老公我告诉你,不是我厉害,我们三个做手脚在逗乐乐呢。乐乐现在还拉着她俩玩扑克,肯定连最后那两次也会输干净。她今晚会急得哭呢。” 张一鸣眼泪都快要笑出来,这些女人们太可爱了! 3 浴室的门一下被推开,乐乐冲了进来,背后还跟着武清扬。 “我都听到了。不干不干我不干,原来你们出老千,今天的赌局全部作废,我还是要我的十次。”乐乐冲姚静直嚷道。 张一鸣仍然笑了一阵才止住,然后问乐乐和武清扬:“你们怎么来了?不打牌了?” “乐乐姐输完了……” “不准说!”乐乐制止武清扬。 武清扬抿嘴一笑,不作声了。 原来,就乐乐手上仅余的那两次赌注,在刘红和武清扬的联合夹击下,没几把就又输了出去。乐乐当然不甘心,就说姐姐欢欢那里还有十次,姐姐要带沉香今晚肯定用不上,不如她借来做赌本接着赌。当乐乐把这事跟欢欢一说,欢欢气得把乐乐好好骂了一顿,欢欢生气不为别的,是怪乐乐太没用,居然输了个底儿朝天,这不等于彻底把老公输了出去吗? “乐乐你真没用,别来找我。你今晚就在床上好好练习自摸吧,省得下次打麻将还输。”欢欢说。 乐乐在张一鸣面前都可以恃宠撒娇的,但是在姐姐这里却是毫无办法,吃了闭门羹,还挨了一顿骂,但心里仍是不甘,最后想到姚静今天赢得多,她性子又柔和,不如找她借几次赌本来翻本。但就这样一个人来找姚静乐乐又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已然输出去,再来借是不是好像耍赖?小心眼一动,乐乐便拉了武清扬来做陪。 刚到浴室门口,恰听到姚静给老公解密今晚赌局的蹊跷,这一下乐乐得了把柄,哪里还忍得住,立刻闯进浴室。 4 “还不快进来。”赌局归赌局,既然两女都来到这里,张一鸣可不想等到待会上床再要她们。 乐乐毫不客气,她反正输得干干净净,已是光棍一条,还不知能不能要回自己那十次的赌本,现在先在这里得一次算一次。 武清扬是第一次来水郡别墅,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浴缸,还有,也是第一次见到温婉稳重的大姐姚静这么赤条条地被老公抱在怀里,而那被坚矛深深扎入的羞人之处亦在水下若隐若现,这情形让武清扬一颗心怦怦乱跳,只站在那里发呆,也忘了应张一鸣的话。 乐乐已经脱干净,看了一眼发呆的武清扬,上前就替她解衣。“死丫头,你还装纯清是吧?” 武清扬这才清醒过来,“不是,我……” “不是就快点,自己脱,我要先进去了。” 乐乐甩下武清扬跨进浴缸,立刻从背后抱住了姚静。“静姐……”乐乐撒娇。 “干什么?”姚静其实知道乐乐的鬼心眼。 “静姐,你都进来这么久了。” “那又怎么样?” “你让一下我,好不好?” 这时武清扬也小心翼翼地跨进了浴缸,却稍稍跟纠缠在一起的张一鸣、姚静和乐乐三人离开了点。虽说张一鸣不在的时候跟姐姐们早已经裸呈相见地嬉戏过多次,张一鸣回来后的这几天里也有过同床恩爱,但是今天这场景武清扬还是初试,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现。 见到武清扬的举动,姚静知道她的心态,于是对乐乐使个眼色。乐乐这疯丫头,由她来给武清扬放松绝对没有问题。 乐乐对姚静的用意是一点就明,立刻放了姚静来到武清扬身边,笑嘻嘻地一把将她身子推转过去,令她背对着大家,然后轻轻拍着武清扬白皙的小翘臀,戏谑道:“清扬,翘起来,让我们看看老公写的那封信还在不在。”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八章 新年旧规 1 乐乐此言一出,姚静想起武清扬刚来北京的时候臀瓣上张一鸣留下的作为她确认身份的几个字,再次忍不住会心地笑起来。 张一鸣也笑了,他想起当初写字时武清扬可爱的表情,那时她一直翘着可爱的小屁股等字迹干了,才小心翼翼地穿上内裤,还不放心地问:“门主,会不会蹭掉?要是蹭掉了怎么办?” “一般不会。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到了北京已经蹭掉了,姐姐们不认你那我没办法。”张一鸣吓唬她。 现在看着武清扬住白白净净的臀瓣,字迹早已全无,但乐乐她们都知道那里曾经的字迹,显然武清扬是把它们好好地保留到了北京的,真难为这傻丫头了。 “早都没有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武清扬转回身不让乐乐看,她知道乐乐在戏弄自己,那字迹怎么可能留下这么长时间?而且自来北京后这段日子里,自己的身子姐姐们也不知看了多少次,也知道那字迹早没了。 “不行,我得看看。”乐乐不依不饶,武清扬只能拿眼看着张一鸣和姚静,请求援助。 张一鸣微微笑着,没作声,姚静反而笑劝武清扬道:“清扬,你就让乐乐看看,满足一下她变态的偷窥欲。” 武清扬知道今天大概是逃不出乐乐的手掌心,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可害羞的,平日里跟姐姐比这更露骨的玩闹也不是没玩过,主要是今天张一鸣在这里,武清扬不知道和乐乐这样玩他高不高兴。现在既然张一鸣不作声,大姐又发了话,武清扬于是一转身,将两瓣俏丽的小丰臀冲乐乐翘了起来。 姚静见武清扬这么老实,忍不住拍了她的屁股一巴掌,“傻丫头,这么听话,我们逗你呢。” 乐乐也高兴地笑起来,“清扬,看你这么听话,乐乐姐今天奖励你。就这样,别转身,不许动。” 乐乐扶稳武清扬的身子,让她双手撑在浴缸边缘,将臀瓣翘得更高,然后对张一鸣一个眼色。 张一鸣武清扬见这架势,心里早已性动,姚静识趣地从他身上下来,张一鸣起身走到武清扬身后。 武清扬听见水声心里也猜出大概会发生什么,其实除了这个场景新鲜,其它一切对她来说并不是第一次,但心里却仍旧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只感觉乐乐姐的手轻柔地在自己臀瓣上抚摸,武清扬轻轻颤抖起来,这时,又感到乐乐姐的另一只手在自己的溪谷摸了一把,便牵来一个滚烫圆润的东西,顶在了那溪谷的口上…… 2 “静姐,你们今天出老千,不算,赢我的那十次你退我。”帮着张一鸣扶枪上马,张一鸣开始在武清扬身上驰骋起来之后,乐乐退回到姚静身边厮缠起来。 “我只赢了你八次,哪有十次?”刚才在麻将桌上姚静一家通吃,赢了乐乐八次,赢了刘红和武清扬各一次。 “八次也行,你先退我。另外两次我找她们俩退。”原来在打扑克牌的时候乐乐又把手里最后的两次分别输给了刘红和武清扬。 姚静笑起来,“愿赌服输,没得退。” “不是我不服输,你们出老千嘛。” “谁说的?你看见了?赌场上的事情,除非你当场抓住,否则都下了桌了,哪还有退赌注的道理?你想想,这要是钱的话,都装进我的口袋了,还能掏出来退给你吗?” 姚静说的也是这个理,乐乐无可奈何,不禁嚷了起来,“静姐你不公平,你是大姐,不主持公道反而带头对付我。我是相信有你在桌上才掉以轻心的,不然我没这么容易上当。”乐乐这话还不完全是虚词,麻将桌上她老被抓炮,但也只是奇怪今晚的手气差,却没想到三个姐妹在搞鬼,因为恰恰是姚静赢得最多,乐乐觉得姚静不会做这种事。 姚静笑得更开心了,“这要怪你没有跟家里的情况与时俱进,欢欢姐回来了,我不是大姐了。” 乐乐一时哑口无言,片刻后才拍打着浴缸里的水面叫道:“就算我没有与时俱进,你们也不能出老千破坏家里的HX社会啊。我不管,我要找老公评理。” 俩女都转头看向张一鸣那边,正好便看见武清扬的身子瑟瑟地抖了起来,小脸潮红,嘴里的咿呀声也益发急促。 “清扬要来了,快去扶着她点。”姚静赶紧吩咐乐乐,她离得更近。 3 乐乐刚一抱住武清扬上身,武清扬的高潮便汹涌而至,光溜溜的身子又湿又滑,在乐乐怀里抖得厉害,乐乐几乎抱她不住。张一鸣也没有忍耐,扶紧武清扬胯部,猛冲几下后就着这光景便滋润了她。 这时候,屋子外面传来隐隐约约“嘭”的一声,接着又是“嘭嘭”几声,那是礼花升空的声音。十二点了,新年到了。 乐乐一直等武清扬平息下来,才啐道:“死丫头,你可舒服了,新年的第一次老公给了你。” 武清扬也的确觉得今天这一次格外满足,闻言舒心地一笑,道:“谢谢乐乐姐,我赢你的那一次我退给你。”这丫头在一边快活的时候居然还听到了乐乐跟姚静说的话。 乐乐大喜,武清扬退她这一次数量不多,但重要的是她开了个好头。 “静姐静姐,听到没有?清扬都退我了,你也退我,八次。”乐乐冲姚静嚷,姚静才是大赢家、大财主,把她手里赢过去的赌注要回来才是正事。 张一鸣忍不住在乐乐和武清扬的屁股上各拍一巴掌,“你们这些臭丫头,赌来赌去的,问过我没有?你们手里那些筹码充其量也不过是银票,我才是开钱庄的,银票要我肯兑现才有价值,懂吗?” 女人中最不怕张一鸣的就是乐乐,她秀鼻一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道:“如果只有我一个人拿着这银票,我也许还怕你不兑现,但是现在我们每个人都有银票,你要是都不兑现,你的钱庄就倒闭了,看谁更害怕。” 张一鸣被乐乐说愣了,仔细一想她说的还真没错,这“银票”要是都不兑现,自己“钱庄”里库存的“银子”又兑给谁去呢?银子兑不出去,钱庄可不就倒闭了? 张一鸣气得笑起来,扬手又要打乐乐的屁股,她尖叫一声“静姐”,逃到姚静身边,把屁股藏了起来。 姚静柔和地一笑,“好了别闹了。”说罢淌到张一鸣身边,“来,我给你洗洗。都十二点了,欢欢姐和刘红还等着呢。” 4 这浴缸的温水进水阀一直开着,以保持缸内的水温和清洁,张一鸣靠在浴缸边躺好后,享受姚静帮自己清洗和放松。 “静静,我听见你刚才的话了。”张一鸣忽然说。 “什么话?” “你说欢欢回来了,所以你不是大姐了。” “是啊。怎么了?” 张一鸣笑了一下,“至少到现在为止,我的老婆个个通情达理,你们之间相处得也这么好,所谓姐妹,那是年龄的区分,在我心里你们是没有那种意思的大小之分的。” “哪种意思的大小之分?” “就是……你也调皮。”张一鸣发现姚静眼里调皮的笑意,才知她是故意问的,于是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就是没有表示地位高低之意的大小之分。”张一鸣还是把话说明了。 姚静眼里的调皮转成温柔,“我知道,所以我一点都没有不高兴。原来我们三姐妹在一起的时候,也都是欢欢姐拿主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没说完呢。”张一鸣接着道,“正因为在老公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无所谓正侧,无所谓大小,所以你们都不要太在意。但另一方面,姐妹多了,总要有一个管事的,为大家做些协调工作,我想这还得要你来。” 这才是张一鸣提起这番话的本意。 “还是我?那欢欢姐……?”姚静有些意外,也有些犹豫。 “你看,你心里还是想到那方面去了。不是说了,这是跟地位无关的事情,这是一份辛苦活,你欢欢姐刚生了孩子,她哪有时间管大家的事情?就算以后沉香大了,不要操那么多心了,这份差事欢欢也干不了啊。欢欢那脾气,三句话不耐烦就恨不得动手的,她来管事,还不把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的?以前你们的事情都是她拿主意,那是在江湖上,是为求生存,现在咱是在家里,是为求HX,这可不一样。”看见乐乐和武清扬也都在听着,张一鸣便笑着问她们,“你们说,老公说的对不对?” “对对。”乐乐连连点头,比谁都积极。 乐乐最怕自己那亲姐姐,如果再让姐姐取代姚静管了事,乐乐以后就一点调皮的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她坚决支持姚静“留任”,不管怎么说,虽然张一鸣说没有大小之分,但姚静既然管事,地位总归要特殊一点,在乐乐看来,姚静就变成姐姐的制衡力量,必要的时候可以成为自己的保护伞。 张一鸣一眼看出乐乐的鬼心眼,嘿嘿一笑道:“静静管事是没错,但是你特殊,我决定将你单独划拨到欢欢名下,由欢欢管理。” “我不嘛。”水花四溅,乐乐叫喊着一下扑到了张一鸣身边来。 卷三十 第二百九十九章 岚岚之父 1 这一晚上张一鸣当然没有每个女人都爱她十次,真要这样的话,铁棒也磨成绣花针了。不过他还是任劳任怨地让女人们个个都满足地睡去,这一点他能做到的。虽然乐乐早已输光了“银票”,张一鸣这钱庄掌柜最终还是没少支“银子”给她,哪敢啊,就当是贷款给她吧。 第二天一大早,姚静要赶着去参加政协委员的送温暖之行,趁其他女人都还睡着,张一鸣也起身和姚静一块出发,他去天鹅山庄看赵敏,顺便补上上次那未完的午餐。 到达华家,时间不过才上午十点多,但赵敏已经在厨房里指挥钟点工阿姨准备午餐。 “怎么回事?这青么早就做饭了,你姐姐还亲自下厨房?”张一鸣奇怪,悄悄问陈鹭。虽然不是赵敏亲手在做饭,但对于这个年龄又是富足家庭长大的她而言,能在厨房里掺合已是稀奇。 陈鹭嘻嘻一笑,歪着脑袋道:“还不是姐姐想给某人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 原来如此。 “你们知道我要来?”张一鸣又问。 “不知道啊。”陈鹭小嘴翘了翘,“不过姐姐就是这样,她觉得你应该来,所以就做了。还好你来了,如若不然的话,哼哼,”陈鹭开始摇头晃脑,“你知道后果的。” 张一鸣笑起来,“我没来的话你们也可以叫我嘛。” “哼,姐姐才不会叫呢,她宁愿一桌子饭菜倒掉。该你做的事,为什么还要别人提醒你?那多没意思,姐姐最讨厌这样了。” 这陈鹭,对赵敏的个性可是了解得透彻。 “要不,以后碰到这样的情况你悄悄提醒我?我会感谢你的。”这还真有必要,可以减少很多惹得赵敏生气的机会。 “我为你们做的事还少了吗?也没见你感谢我。” “行行,说谢就谢,你说,你想要什么?” “我想……”陈鹭高兴地想了想,却一时想不起自己缺什么,“以后想到了再告诉你。” 2 中午这顿饭算是吃得挺高兴,席间陈鹭提到学校里今晚有一个学生会组织的迎新年晚会,问赵敏去不去。赵敏看看张一鸣,不知道他能在这里呆多久,心里有些犹豫,便道:“再说吧。” 事情偏是这么凑巧,电视里北京台的午间新闻播报市五套班子各级领导在新年第一天下社区、走基层、慰问老百姓的新闻,画面正好就有一组姚静在内的市政协委员在某个街道慰问的情况。 陈鹭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兴奋地叫起来,“咦,那不是姚……” 虽然陈鹭及时收了声,姚姐姐三个字没说完,但是经她这一叫赵敏还是看见了画面里的姚静。 赵敏并非多么讨厌姚静本人,但是姚静跟她的竞争关系是客观事实,眼见着姚静从去年成为《风云女性》新年第一期的封面人物,到今年的新年第一天又上了电视台的新闻,赵敏心里怎会没有一点失落?赵敏并非羡慕姚静的风光,如果没有张一鸣的原因,姚静即便当上国家主席赵敏也不在意,但是既然作为竞争者,姚静的风光总让赵敏有些压力,赵敏想起跟张一鸣打的那个赌,自己真能让张一鸣离开这些越来越出色的女人们吗? “哟,姚静什么时候当上政协委员了?”这时候华佳敏也无意识地说了句。 一时间,赵敏的心里更加郁闷,却又不能直接发泄,便忽然对陈鹭道:“陈鹭,快点吃,吃完我们去学校参加晚会。” 刚刚还是“再说吧”,现在就变了卦,这回连陈鹭也没能马上弄清楚姐姐的心思,“姐姐,去参加晚会也不用这么早吧?” “我们就不需要准备准备?再说还可以帮学生会布置会场,总比在这看着无聊的电视好。你去不去?不去我先走了。”赵敏没好气地说。 陈鹭这时候才猜出点端倪来。唉,又是自己引出的事端,陈鹭心中一叹,只怪自己嘴太快,姚静不过在镜头上出现几秒钟,干嘛要大惊小怪呢? 3 吃完饭赵敏真就拉着陈鹭走了,把张一鸣留在了家里。这时候大家也都明白了赵敏的气从何来,俩姐妹走后,张一鸣无奈地对华佳敏苦笑。华佳敏说了句“这孩子……”,便也无可奈何了。 “一鸣,待会司机会来接我,我要到公司处理些事情,晚上工商联还有个新年晚宴。你就在这里自己休息还是……?”华佳敏看了看时间问张一鸣。 赵敏和陈鹭走了,华佳敏又得走,张一鸣当然没必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听说司机要来,张一鸣忽然道:“华总,我今天再给您当回司机吧。” “嗯?”华佳敏笑起来,“你现在的身价可不一般了。” “那是在别人眼里。”张一鸣也笑笑,“在您这,我还能变到哪儿去。” 华佳敏满意地点点头,她看中的正是张一鸣本质上的这种诚信和重情重义,这种本质不因他自身的外部条件变化而变化,这也是华佳敏始终还是希望赵敏能跟张一鸣有个好结果的原因,只有把女儿交到张一鸣手上,华佳敏才能在各方面都感到放心。 华佳敏电话吩咐司机不用来了,然后和张一鸣一同离开天鹅山庄。张一鸣重操旧业,再次开起那辆熟悉的奥迪。 将华佳敏送到公司后,张一鸣问清她准备六点出发参加晚宴,便道:“我去看看我师姐,六点准时来这接您。” 华佳敏想起要没有王丽就没有张一鸣这个司机,点头道:“你去吧,替我向王丽问个好。” 4 到了王丽家里,她一家人连同岚岚的姥姥都在。王丽和姥姥正看着电视,李建国难得有这样的清闲时光,抱着岚岚在逗她玩,场面倍觉温馨。 见张一鸣到来,王丽很惊喜,“一鸣你回来了?我们刚刚还说起你呢。” “回一个多星期了。”张一鸣答,又问,“说我什么呢?” “中午我们在电视上看见姚静了,她还真不错哈,政协委员了。”王丽语气里透着高兴,替姚静,也替张一鸣。 原来又是这事。姚静上一回镜,一不留神就气跑了一个,现在总算也有为这事高兴的,看来她还不能算“票房毒药”。 李建国走过来,把岚岚递到张一鸣手里,富有深意地笑笑,道:“好久不见了,来,抱抱。”因为姥姥还不知道岚岚的身世,李建国不能说得太明白。 李建国越是大度,张一鸣心里就越愧疚,岚岚倒是乖,到了张一鸣手里居然一点不闹,滴溜溜的眼珠子直盯着他的脸,张一鸣抱着岚岚使劲亲了一下,便赶紧递到王丽手里,“还是师姐抱吧。” 王丽又接过岚岚,岚岚大概不愿意再在大人们手里被这样传来传去,开始挣扎,嘴里叫着“姥姥”。 “岚岚会说话了?”张一鸣又惊又喜。 “你以为呢,岚岚已经一岁半多了。”王丽先是既得意又骄傲,倏忽间却又黯然下来,岚岚能叫人了,可是该让她如何叫张一鸣? 姥姥接过岚岚,岚岚又挣扎着要下地走,姥姥便扶着她摇摇晃晃地,一会到了另一间屋去了。 王丽的神情李建国都看在眼里,见姥姥进屋去了,他走到张一鸣身边坐下,正色道:“一鸣,今天正好你来了,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您说。”张一鸣以为李建国有事相求,他决心无论李建国所求为何,都尽一切努力帮上他。 “你看岚岚越来越大,现在都能叫人了,我想,以后也让她叫你爸爸吧。对外就说你认了岚岚作干女儿,这样说主要是对王丽的影响小点。至于什么时候告诉岚岚真相,我们等她大了后再说。” 李建国的话说到了王丽的心上,但这件事情如果李建国不主动提,王丽是不可能自己提出来的,她不能太自私,对李建国太不公平。 张一鸣没想到李建国说的是这事,心里的愧疚如狂涛一样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言辞,他讷讷了半天,也只能说出:“李大哥,这、这、合适吗?对您太、太……” 李建国淡淡地笑笑,“这事我想了有一阵了,确实,在我的位置,是不容易接受自己的孩子也叫别人爸爸,但是反过来我又想,在你的位置,自己的孩子不能叫自己爸爸,又何尝让人容易接受呢?我们单位有一对离异后重新组织的家庭,女方是带着孩子过来的,现在孩子也是叫两个爸爸,他们家处理得很好,我觉得可以学习。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多想想怎么解决问题,而不是纠缠问题。” 张一鸣第一次产生想跪下谢罪的冲动,他忽然发现,对于有些做了错事的人来说,宽容所带来的压力远比报复要大得多。 王丽眼里噙着泪水,这时候,对两个男人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一鸣不再拒绝李建国的提议,这时忽然想起来,道:“师姐、李大哥,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有了个儿子。” “是吗?谁生的?”王丽脱口问道,她想起去年春节时张一鸣就说起会做爸爸的事情,那时没来得及问仔细,后来张一鸣离开也就忘了这茬,可现在想想,姚静她们三个都一直在北京,没见她们谁大了肚子呀?女人生孩子可不比母鸡下蛋,还能一眨眼工夫就生下来了? “是、是……”张一鸣看看李建国,有些不好意思。 “你就别在那里扭扭捏捏了,你害了那么多女孩子,老李都知道,他不说是怕你难堪。” 现在对于张一鸣在女人方面的状况,李建国确实已基本了解,他虽然不以为然,但毕竟那是张一鸣的私事,他觉得自己也无权置评,李建国心想张一鸣现在也算是有钱的富人阶层,可能多少染了点这个阶层热衷于追逐女人的陋习,但张一鸣至少在其它方面给自己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张一鸣这才嗫嚅着说道:“不是她们几个。” 王丽气得狠狠瞪张一鸣一眼,“又是一个新的?一鸣,你现在有了点钱也不能太放肆了。女孩子害了一个又一个,你还有完没完?” “师姐,我可没害人,我对她们都挺好。”张一鸣小声辩解。 “你少跟我狡辩。现在孩子谁带着呢?请了保姆还是……?” “自己带着。” 王丽一哼,“你们带得好吗?”想了想又道,“啥时带她们母子来我见见。”见张一鸣有些愣神,王丽又生气道:“看着我干什么?我是想让岚岚她姥姥教教你们。” 卷三十 第三百章 相遇艳姐 1 张一鸣没在王丽家吃饭,准六点赶到朝华集团接上了华佳敏。 华佳敏的办公室套间里有自己的衣柜、梳洗间和休息房,她此时已经整理过容妆,换上一套绒面的旗袍装晚礼服,水红的颜色,设计出众、做工精良,穿在身上显得成熟、端庄而且——性感! 性感?这个词在张一鸣脑海里跳出来后他自己也吓一跳。也许是这旗袍太贴身,把华佳敏的曲线暴露无遗。张一鸣不禁佩服旗袍的发明者,它既符合了中国含蓄的传统文化,又能满足女人展现自身身体魅力的本能愿望,它不像西式服装那样袒胸露背,却是在什么都不暴露中把什么都暴露了,所以说,中式服装里还只有旗袍作为女性晚装最为大方、得体又漂亮,难怪深受女人们喜爱。 “华总您今晚真边漂亮。”张一鸣道。与其暗自欣赏不如说出来,中国人说君子坦荡荡,老外说赞美女人是绅士的美德。 华佳敏淡淡笑了,“小敏都快二十了,我还有什么可漂亮的,今天是生意场上的需要,没办法。” 张一鸣从后视镜中看见华佳敏笑容里的一丝落寞,不禁体会到女人作为母亲的矛盾心情,一方面她们欣喜于自己孩子的成长,另一方面孩子的成长却又不断提醒着她们自己的年华老去,让她们心中滋长出越来越深的落寞与哀伤。 对于华佳敏这样的心情,张一鸣也感到无能为力。 2 “一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去?”到达地点后,华佳敏问张一鸣,华佳敏清楚张一鸣现在并非真的只是自己的司机,他要是愿意,完全有资格出席这种晚宴。 “算了吧。我出去转转,到时再来接您。” “一鸣,你为什么不愿意参与些这种活动呢?生意场上这是不可避免的。” “习惯了。我不爱出头露面。”这是作为操盘手养成的习惯,现在也改不了了。 华佳敏无奈地摇摇头,“那随你了。” 华佳敏正要下车,张一鸣忽然想起姚静也要出席这个晚宴,作为工商联推选出的新的政协委员,她还有一个简短致辞。 “等等华总,我也去。”张一鸣忙说。 “怎么改主意了?”华佳敏笑起来。 “姚静也在里面,我偷偷看看她的表现。”张一鸣笑道。 “哦。”华佳敏听见是这么回事,不好多说什么。她现在尽量在任何时候都避免对张一鸣的其他女人发表意见。 “您进去后忙您的,不用管我。”张一鸣又说。 华佳敏嗯了一声。 进到晚宴大厅,开席时间还没到,是宴会前的鸡尾酒时间,大厅里已到的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手里端着香槟或鸡尾酒,聊着不同的话题,或给旧识引见新交,互相交换着名片。 一个服务生经过,张一鸣顺手从他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香槟,然后四处转悠着,寻找姚静的身影。 转了一阵,姚静没看见,却发现另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陆婉。陆婉显然是这场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之一,不仅此时在她身边围着众多人士,不时还有人或远或近的跟她招呼,她也频频点头或遥遥举杯应酬着。 看见陆婉,张一鸣才想起也是好久没见她了,立刻欣喜地穿过大厅走到她身后。 “姐。”张一鸣今天心情很好,他知道陆婉喜欢听自己这样叫她。 陆婉回过头,看见张一鸣,极其惊喜地低声叫道,“天,一鸣,这么长时间你到哪去了?” 张一鸣看见陆婉的眼睛里闪耀着喜悦的光芒,这让他心头升起一片温暖,他搞不清楚原因,但是能感到陆婉是真喜欢见到自己,也不光是这一次,每次都是如此。 陆婉回头对众人道:“我弟弟。我们好久没见了,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诸位。”说罢向大家露出一个迷人的歉意的微笑,拉了张一鸣的手快步离开人群圈子。 3 “这人谁啊?”陆婉拉张一鸣走后,旁人中有好奇的忍不住问,“没听说陆婉有弟弟啊?” “肯定不是亲弟弟,没准,嘿嘿……”这一个的话里透着意思明显的暧昧。 “你们这些男人,除了酸葡萄心理就是意淫。”一个女人插话,“陆婉那么自然地拉着他的手走了,你们啥时见过陆婉这样的?人肯定是真亲戚。” “就是。”另一个女人附和,忽然想起什么,道:“好像陆婉还真有个弟弟,还是几年前有一次我们在酒吧HAPPY,陆婉喝高了,嘟囔着弟弟生日来着,几个字我也没听清。不过就听见过那么一次,陆婉好像不爱提她们家里人,今天也算是怪了,这么高调把这弟弟推了出来。” 男人中有人嘿嘿笑了几声,又有人道:“男人意淫,女人八婆。既然是人弟弟,你管人这么多?怎么着,对人弟弟有那么点意思?” 女人应付这等情形显然老到,立刻毫不脸红地答道:“去你的,我倒是对你有意思,不过你老婆干吗?她今天来了没有,要不我找她谈谈?行的话咱俩今晚就比划比划。” “可别,姐姐。”男人立刻拱手,“我们家那位还真来了,你可别给我添乱。” 大家都笑起来。 因为陆婉已经不在,这一堆人说没多久便渐渐散开,各自重新组合去了。 4 陆婉拉着张一鸣来到洗手间外的吸烟区停下,这里人少,陆婉仔细端详了张一鸣好久,方问道:“一鸣,听说你病了?” 陆婉眼里有一丝担忧,这再次让张一鸣感到温暖,陆婉真的很关心自己。“没有,我只是去休假疗养了一阵,这跟养病还是有蛮大不同的。” 陆婉看张一鸣的面色也确实不像有病的样子,这才放心下来,随即又叮嘱道:“你可别病了,姐最怕听到这个。” 不久外面的晚宴要开始了,吸烟区的人陆续离开,最后只剩下张一鸣和陆婉,张一鸣这时才悄悄说:“陆姐,你今天这身上这件是不是那次穿的?” 原来陆婉今天穿的也是旗袍晚装,缎面镶亮晶片,黑色,无袖,如果没记错,那一次张一鸣就是在陆婉这一身黑色旗袍上射满白色斑点。 陆婉眼里一下爱欲盈动,“你还记得?不过不是那件,那件被你弄脏了,又没法拿去干洗,姐还能穿吗?所以另买了一件。” 张一鸣不禁也回想起那天的旖旎,便感觉心中那欲望有点蠢蠢欲动。“晚宴开始了,姐你进去吧。”张一鸣觉得要赶快摆脱目前的状况。 “你不去?” “我不是来参见晚宴的,姚静会来,所以我偷偷溜来看看。” 通往宴会大厅的门已经关上,在吸烟区这里能听见领导开始致辞,“姐你进去吧。”张一鸣又说一句。 吸烟区这里早没有一个人,陆婉看看宴会大厅的门,又看看不远处的洗手间,那里也空无一人,保洁人员不知跑哪去了,陆婉忽然拉住张一鸣的手,飞快地拉着他进了女厕,打开一扇隔间的门,又飞快地将张一鸣拉进去,然后从里面锁上了。 五星级的宾馆,厕所洁净而宽敞。陆婉在马桶上坐下,让张一鸣站在自己面前。直到此时,张一鸣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进了女厕所,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进女厕所,而且,下面即将会发生什么,用脚后跟也能想到。 陆婉看着张一鸣,露出一个充满魅惑的笑,抿了抿自己的嘴唇。也许是因为晚宴的缘故,陆婉今晚的唇色涂得特别红艳,张一鸣只觉得下身一下跳了起来。 “会有人吗?”张一鸣轻声问。 “我们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没见人进出,不会还有人的。”陆婉也小声答道。 “……” 张一鸣还想说什么,陆婉嘟起红唇,伸出一个指头立在唇边,示意张一鸣不要再说话,然后捏住他裤上的拉链头,缓缓地向下拉去。 没错,这个时候,只需做,不需说!张一鸣仰头闭眼,仔细感受起陆婉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直到自己坚挺的长矛怒峙于空气当中。 陆婉今晚也带了手套,不是上次那种缎面的,是黑色网状,她把手套脱了下来才握住张一鸣的长矛,随后抬头向张一鸣妩媚地一笑,“待会还要出去,今天不能把姐的身上弄脏了。” “那我待会怎么……?”张一鸣想到那最高峰的一刻怎么办? 陆婉翘起一只葱葱玉指轻点了一下矛头,点得长矛又是一跳,“姐当然会让你彻底舒服的,你才尝过姐的几分滋味?就以为姐没别的能耐了?” 轻轻撸动几下,陆婉魅艳的红唇轻启,倏忽间,张一鸣便觉得进入一个温润新世界。 …… 新的环境带来新的刺激,何况这还是随时可能来人的公共场所,陆婉唇舌交替,手口并用,不一会张一鸣便感到爆发的冲动一阵阵冲向脑门。 陆婉已非第一次替张一鸣服务,对他的反应已经熟悉,考虑到确实并非私家场所,陆婉觉得让他快点到来也好,于是不但动作加快,眼中也作出些媚丝,鼻中还开始故意哼出些靡靡之声来,刺激着张一鸣的各路感官。 就在这时,宴会大厅里的喇叭里一个女人的声音透过几重门、转过几道弯地传到张一鸣和陆婉的耳朵里,那是姚静开始致辞了…… 卷三十一 第三百零一章 尴尬隔壁 1 陆婉听出姚静的声音,遂吐出张一鸣的长矛,一边轻握撸动,一边轻轻调笑道,“一鸣,你的女人在那边正经八百地致辞,你却在这里把姐给偷了。” 一个偷字,道尽这紧张、刺激又有些错乱的禁忌的快感,张一鸣本就到了爆发的边缘,如何还经得起陆婉这话的一激,一个控制不住,即告喷薄而出。 这一下陆婉也没料到,直觉一道白箭激射到脸上,眉眼嘴鼻即糊满一片,陆婉“呀”地一声惊呼,立刻张口堵住了张一鸣的第二波发射,同时赶紧用手接住下巴,生怕脸上的东西滴落到衣服上,那可是黑白分明,绝对无法掩人耳目。 张一鸣今晚尤其您神勇,发射了十余波才渐渐停止下来。陆婉不敢掉以轻心,也不敢乱动,直到确认张一鸣真的完了之后,才艰难地吐出长矛,长出一口气。 张一鸣倍感不好意思,怎么又像个懵懂少年,一点都控制不住。 “姐,对不起,你、你吐出来到马桶里……”张一鸣嗫嚅着。 陆婉疲惫地从挂在壁上的卫生纸圈扯下一段,将脸上擦拭干净后向张一鸣迷人地一笑,张开嘴让他看了看里面的空空如也。陆婉早咽下去了。 “舒服吗?” 张一鸣点头,当然舒服。 陆婉开心地一笑,“是姐给你的新年礼物。” 陆婉站起身来,整理好晚装,然后又俯在张一鸣耳边悄声问:“刚才那样,如果是你的那些女人们,比如说外面那姚静,她会吐吗?” 张一鸣摇头,她们当然不会。 陆婉红唇含住张一鸣的耳垂,用舌头舔弄了几下,喉间发出充诱惑的磁性声音轻轻道:“姐也不会吐,你的,姐喜欢。” 张一鸣刚刚偃旗息鼓但仍被陆婉垂下的一只手抚弄着的长矛立刻又进入战斗状态,张一鸣不得不承认自己被陆婉弄得有些迷醉了,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赶上了陆婉,结果发现陆婉略施手段,就再次成为自己的感官导师。不过这回张一鸣再不像最初几次那么沮丧,因为他感到陆婉是真想让自己得到最大的快乐,没别的意思,既然如此,在她的牵引下探寻感官最本质的快乐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鸣,你越来越厉害,姐都有点受不了你了。”陆婉拍了拍再度坚挺的长矛,捏住它塞回张一鸣的裤中封藏起来,“今天不行了,下次吧,啊?”说罢再展笑颜,已是温婉妩媚,再无刚才妖艳淫靡之感。她真是一个魔鬼天使! “我先出去补下妆,没人就叫你出来。”陆婉拉开隔间的门闪身而出,一会儿,张一鸣探头望时,见她正向自己招手,于是赶紧也蹿了出去。 2 就在张一鸣和陆婉异类偷情的女厕隔间的隔壁一间,华佳敏大气不敢出地坐在马桶上,直到隔壁两人已经离开很久,她的心跳还没法平静下来。 宴会开始之前,华佳敏在洗手间补妆耽搁了很长时间,补好妆后宴会大厅里领导致辞的声音传来,宴会已经开始。这时洗手间里已空无一人,华佳敏进入一个隔间准备方便一下即刻去宴会大厅,就在她刚刚关上隔间的门,陆婉拉着张一鸣进了洗手间。 一开始华佳敏未曾注意情况的不同,直到突然听到张一鸣的第一句话——“会有人吗?” 女厕出现一个男人的声音,华佳敏着实吓了一跳,在她还未判明情况不敢出声之时,接着陆婉的声音响起——“我们在外面站了这么久,没见人进出,不会还有人的。” 华佳敏希望是男人误入女厕的愿望化为泡影,这时候她可以肯定这一对男女是来干嘛的。 华佳敏一方面暗骂隔壁的男女,骂他们无耻且粗心,起码也要先各个隔间看看确认没人再干那些勾当嘛,另一方面华佳敏又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出去,搞得陷入如此一个尴尬境地,这是华佳敏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华佳敏只得屏住呼吸,盼望隔壁的男女早些完事。 然而,让华佳敏更加惊讶得几乎晕厥的事情还在后面。 稍稍稳定了情绪后的华佳敏坐在一板之隔的另一个隔间里,听着隔壁开始传来悉索的声音,不多久,男人的声音再次想起——“那我待会怎么……?”,听见这句话的一刹那,要不是华佳敏手快立刻蒙住自己的嘴,她险些叫喊出来。隔壁的男人竟然是——张一鸣!? 以自己对张一鸣的熟悉,又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华佳敏确信自己不会听错。千百个念头在华佳敏脑海里急转交汇,天哪,一鸣这也太、太不着调了,竟然在公共场所的女厕里干出这种事。那女人是谁?姚静吗?华佳敏对姚静不太熟,刚才又没听仔细。 马上又听到了女人的话,华佳敏听出来,这不是姚静,是陆婉。陆婉这个女人华佳敏也算认识,今晚一进会场就遇上她,两人还寒暄了几句。 那边已经传来吸吮的声响,不用亲眼看见,华佳敏也能猜出此刻隔壁的状况。华佳敏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象隔壁的图景,但是所有的感官和大脑都不听使唤,脑海中还是随着隔壁的声响产生清晰的图像。隔壁要是一对无关的男女也许会稍稍好一点,但是华佳敏偏偏认识他们,尤其是张一鸣! 上帝!华佳敏紧紧咬住嘴唇,随着隔壁的俩人进入状态,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一阵又一阵的晕眩不断朝脑中涌来,到最后,华佳敏已经无法控制一切,她恐惧地闭上眼,耳朵却更加仔细捕捉隔壁的每一个声音,再在脑海中合成一副已经多年没有过的图像。 …… “噗噗噗”,最后华佳敏几乎能够听见粘稠的液体打在陆婉脸上的声音,那是张一鸣失控的第一发。 天哪!华佳敏心中再次呼叫,脑中便一片空白,连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都不知道。 …… 一切风平浪静,张一鸣和陆婉都走了,华佳敏休息好久,缓缓站起身,忽然感到一道凉丝丝的滑液从蜜部滴落到大腿内侧,然后顺着腿间流下,这个发现让华佳敏腿一软,几乎又要晕厥过去。 3 错过姚静的致辞,张一鸣也没心思再进晚宴大厅,陆婉还有应酬不得不去,俩人便在大厅门口分手,陆婉今晚似乎特别高兴,见四下无人,飞快地在张一鸣脸上亲了一下,才推门进去了。 张一鸣下楼到奥迪车里,呆呆地坐了会,正想着去哪里转转再回来接华佳敏,便接到华佳敏的电话。 “一鸣,你在哪里?”华佳敏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似乎特别疲惫虚弱,张一鸣很是奇怪,宴会刚刚开始不久,难道已经喝了很多酒? “我就在楼下车里。”张一鸣回答。 “你、你等我,我马上下来。我不舒服,想现在回家。” 原来是不舒服,难怪。张一鸣点着车,打开暖气,让车里的温度先暖和起来。 华佳敏出来了,张一鸣见她有些步履虚浮,赶紧下车迎上去把她扶住。 “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不想再呆下去了。” 华佳敏不敢正视张一鸣的脸,轻轻推开他伸来扶自己的手。华佳敏当然并非头晕,而是刚才卫生间里不为人知的一幕带给她的冲击太大,她无法在晚宴现场继续下去。 张一鸣看见华佳敏脸上有着未退的潮红,心想她真是病了,不顾她的阻拦,扶着她往车里去。华佳敏不再坚持,只是恍惚间鼻息中似乎传来张一鸣身上残留的刚才那雄性激素的气味,脚下几乎又是一软。 “您小心点。”张一鸣扶稳华佳敏进入了汽车后座。 4 回到天鹅山庄,赵敏和陈鹭已经在家,张一鸣搀着华佳敏进屋后立刻对两个女孩道:“你们妈不舒服,扶她回房休息。” 华佳敏身体上本就没事,但现在不得不装出虚弱的样子,由两个女儿接过,被扶到自己的卧室躺下了。看到两个女儿焦急地守在床前,华佳敏忽然感到一阵欣慰,一直以来她独立支撑公司和家庭,虽说只有一个女儿,但因为女儿已经没有了父爱,所以华佳敏已经好久没有在女儿面前表现得如此虚弱过,今天她忽然感到自己不一定需要时刻都撑着,女儿已经长大,现在还有了个干女儿,俩姐妹可以互相支持,甚至可以照顾她这个妈了。 “你们下去吧,妈没事。”华佳敏露出一个笑脸对一对女儿说。 “干妈,你的嘴唇出血了。”陈鹭看见了说。 “是宴会上不小心自己咬的。”华佳敏的脸一下热了起来,胡乱撒了个谎。 “妈你真没事?”赵敏又问。 华佳敏点点头,“你们下去吧,我休息一下就好。” 赵敏觉得让母亲安静躺会是没错的,便和陈鹭暂时下楼去了。待女儿们走后,华佳敏悄悄下床,找了条干净的内裤,面红耳赤地赶紧把身上那条弄脏的换下,扔到自己浴室的洗手池里。 卷三十一 第三百零二章 母亲秘密 1 “我妈怎么了?”下楼后赵敏问张一鸣。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送她去参加商务晚宴,没多久她就退场了,说是头晕,让我送她回家。” “干妈脸有点红,可能喝多了酒。”陈鹭说。 “没多大酒气呀也。”赵敏皱皱眉。 “让她休息下,明天再看看。”张一鸣说。 于是三人在客厅坐下,慢慢聊起了别的。 “你们怎么这么早也回了?”张一鸣问赵敏。 陈鹭立刻兴奋地嘻嘻笑起来,道:“姐姐现在出名了,都有FANS了。” “怎么回事?”张一鸣笑问。 “就是上次在霍金演讲后提问时姐姐的表现,学校网上论坛里都传开了,争论不休呢。有人酸溜溜地说姐姐没什么了不起,也就是变着花样出风头罢了,不过大部分人都认为姐姐更加展现了北大学生的风采,主要说姐姐身上有一种大气,其他两人从言辞上看倒也不能说没水平,但是跟姐姐一比就显得小家子气了。今天晚会上好多人找借口围着姐姐转,特别是剑南春带来一帮文科那边的。” “剑南春?是谁?”张一鸣觉得这名字倒是奇怪。 陈鹭一下愣住了,该不该提剑南春的事情呢? “就是那天你看见的那个男生。”赵敏淡淡地说。 张一鸣想起霍金演讲那天最后跟赵敏陈鹭在一起的男孩,原来是他。 “这跟你们这么早回来有关吗?”张一鸣又问陈鹭。 “哎呀,人一多了就什么样的都有,他们在一边闲着没事就瞎议论,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又扯起什么理科女生不如文科女生懂得感情,不是不是,原话是‘识得风情’,呕,酸溜溜的听得我都想吐。”陈鹭吐出舌头夸张地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姐姐听着烦,我们就回来了。不过这一次剑南春还不错,是站在姐姐这边的。”末了陈鹭还不忘对剑南春点评一句。 虽然听得不是特明白,但差不多也知道了大概,张一鸣感到这个剑南春跟俩姐妹的关系看来比较密切,中间应该是发生了点事情的。 赵敏似乎牵挂着母亲,往楼上华佳敏的卧室看了几次,张一鸣想这是个机会让她们母女更亲近,便起身告辞,临走又叮嘱赵敏照看好妈妈。 2 华佳敏一直没有睡着,虽然已经回到家里,她的心情仍旧不能平静,总抑制不住地想起今晚在卫生间听到的那一幕,尤其是最后那“噗噗噗”的一串声音,就像打在华佳敏心上一样,打得心脏也跟着“嘭嘭嘭”狂跳不止。 张一鸣走后,赵敏再次到华佳敏卧室,华佳敏这时候不知道该跟女儿说些什么,便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赵敏见母亲脸上仍旧有些潮红,伸手在她额上摸了摸,有点烫,于是准备拧一把毛巾给母亲擦擦。 走进浴室,赵敏看见了扔在洗手池的内裤。 赵敏好生奇怪,她知道母亲好洁,换洗的贴身衣物从不会隔夜放着,所以这显然是妈妈刚换下的。赵敏伸手想将内裤捡出来,赫然发现内裤上那些湿漉漉的痕迹,赵敏的脸立刻刷地一下红透到脖子。虽然还是姑娘家,但赵敏毕竟已近二十岁,并非什么都不懂得,内裤上的痕迹从量和性状看都不似女人一般的分泌物,赵敏隐隐约约感到难道、难道是……?怎么会这样?! 赵敏面红耳赤地拎着那条内裤发呆,这时听见陈鹭也进了卧室。“干妈?姐姐?”陈鹭轻轻地叫。 赵敏手忙脚乱地把内裤扔进一个盆里,哗哗地接上水,以防陈鹭也进来发现内裤上的秘密。 3 张一鸣回到家里时姚静已经回了,女人们都在跟姚静嬉笑,说姚委员上镜真漂亮。张一鸣进门正好见到本来屈腿侧身跪坐在沙发上的乐乐站到了沙发上面,大呼小叫道:“大家安静,听我说,按照现在网络语言的标准语法,我正式宣布静姐为‘史上最’漂亮的政协委员。” 室内温暖如春,张一鸣看着乐乐站在沙发上,宽松的家居裤腿下露出脚踝以下裹在黑色短丝袜里足部,黑玉一般,煞是可爱,忍不住走到沙发前将她抱了起来,亲一下道:“我宣布乐乐是我们家‘史上最’捣蛋的调皮鬼。” 乐乐勾住张一鸣的脖子,两腿一张夹到他的腰上,快活地问道:“老公,看见静姐上电视了吗?” 姚静过来拍拍乐乐的屁股,“先下来,把老公衣服都弄皱了。” 张一鸣将乐乐放回沙发上,姚静替张一鸣脱下风衣,张一鸣笑道:“不敢当啊,让史上最漂亮的政协委员替我脱衣。” “你就装吧你。”欢欢听见张一鸣回来,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接过话头,“帮你脱件衣服就不敢当了,你晚上在小静身上耍威风的时候怎么就敢当了?” 张一鸣嘿嘿一笑,“静静再是史上最漂亮的政协委员也是我老婆嘛。来,我抱抱我儿子。” 张一鸣接过沉香,抱在手里高兴地大幅晃悠两下,嘴里“噢噢”地叫着,结果沉香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嘿,他怎么了?”张一鸣莫名其妙,“不哭不哭,儿子不哭。”张一鸣一边说一边晃得更厉害。 欢欢一步冲上来,“给我。”先是小心翼翼地接回沉香,然后才冲张一鸣骂道:“你发神经啊,晃来晃去的。” “小孩子不是喜欢吗?要不干嘛睡摇篮?”张一鸣特委屈。 欢欢抬脚就要踢张一鸣,张一鸣躲开一步。 “有你这么晃的吗?这么大动作,你吓着他了。”欢欢恼道。 原来如此,张一鸣知错,嘿嘿一笑,心道这带孩子是真有学问,该好好学学。想到这便想起今天师姐的话,别看欢欢比自己知道得多一点,肯定也是个半罐子水,是该让她去师姐家,让岚岚的姥姥指点指点。 张一鸣把今天到师姐家的情况说了一下,然后说师姐请欢欢带孩子过去玩,没敢说要欢欢去接受指导的话,否则欢欢肯定又要踢人。没料到即便这样,欢欢想了想后还是说不去。 “怎么了欢欢?师姐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我很尊敬她的,我都答应了。”张一鸣说。 “尊敬?我看是怕吧。还长辈呢,长辈能跟你生孩子吗?我看你就是贼心不死,师姐要不是已经结了婚,李大哥又那么好,只怕你早做出拆人家庭的勾当了。” 张一鸣正是当初南下深圳为李建国报仇,才得以和欢欢成就宿缘,欢欢也因此得知了张一鸣跟师姐之间的事情,这阵子回到北京后,姐妹间不免又有更多交流,欢欢对王丽、李建国的情况便差不多一清二楚了。 姚静知道张一鸣在师姐这件事情上始终愧疚,此时听见欢欢的话,忙拉了拉欢欢让她别再说。其实欢欢也知道张一鸣心中愧疚,这正是她不想带着孩子去王丽家的原因。 “小静你别拉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是气他做出这样的事来。世界上有几个李大哥这样大度的男人?要是碰上别人,早拿刀砍他了。我为什么不去师姐家?你想想,我要带着沉香去了师姐家,这倒好,俩女人,都带着他的孩子在那拉家常,李大哥在一边看着会是什么感觉?就算李大哥大度,但是我们也得替人想想,是不是?” 张一鸣、姚静,还有其他所有人都没料到今天欢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在这件事上欢欢的心思比姚静还要细密一些。 “姐,你太伟大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心细呢?”乐乐叫道。 欢欢瞪乐乐一眼,“你闭嘴。以前觉得我是男人婆是不是?” 张一鸣心里真的感到很大触动,是啊,不能因为李建国宽容大度,就躺在这宽容大度上面肆意撒欢,忘记替别人多想想。张一鸣在欢欢脸上亲了一下道:“谢谢好老婆,你说得对。” 4 沉香在欢欢手里睡着了,因为男人回了,欢欢将沉香放回卧室的小床上便又出来和大家一起说话。 姚静闲说起今天工商联晚宴的事,便道:“我在那碰见陆婉了,她今天对我特亲热。” 张一鸣立刻想起今晚在卫生间跟陆婉的那事,偷偷瞄了姚静一眼,见她不过随便一说,并没有暗指什么的样子,看来不是陆婉对她说了什么。 “别理她,居心叵测。”欢欢警告姚静。 张一鸣一直没机会搞明白欢欢跟陆婉之间有什么过节,正想借机问问,欢欢先转向他又说起另一件事来,“臭男人,你有了儿子就跑去师姐那显摆,那还有一个人你告诉了没有?” “谁啊?” “赵大小姐。”刘红和乐乐不约而同说出来,然后一齐笑了,她们都猜出欢欢话里所指。 这话是说到张一鸣的心事了,其实他的心里也一直为这事犯踌躇,回北京后那天中午第一次到天鹅山庄吃饭他就想找机会说来着,但怕赵敏生气,心里一犹豫,结果饭没吃完中途离开便没说成。这事一开始不说,越到后面越不知道找什么机会说才好。 欢欢看张一鸣的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就知道你,该说的地儿不说,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她们几个都跟我说过,赵大小姐的脾气可不好,你这个死色狼又馋着她,我看你怎么办。” “我会找个机会告诉她,应该没什么吧。”张一鸣自己也不太确信地说。 卷三十一 第三百零三章 如遭雷击 1 自那天华佳敏因身体不适在新年晚宴中半途退场回家之后的几天里,赵敏发现一向精明干练的母亲竟然有几次在独自做事时出现走神的情况,例如不知不觉地停下来几秒,好像想起什么。这是一个非常细微的变化,陈鹭没有也不可能察觉,但赵敏却能够。赵敏与母亲相依为命多年,虽说曾有很长一段叛逆时期与母亲关系不睦,但终究是最了解母亲最细微生活习性的人,母亲这样的状况在赵敏的记忆中是从来不曾出现过的,联想到那天意外发现的母亲内裤上的秘密,赵敏心里直觉感到有些不对劲,但做女儿的,这等事情又如何向母亲开得口来询问呢?赵敏只好将疑团留在心里。 因为临近期末需复习备考,加之心里暗暗担心母亲会不会出现别的意外状况,这些日子赵敏的时间便全部在学校和家中度过,没顾得上和张一鸣再见上一面。张一鸣离开公司大半年后回来,也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最初几天打电话问过华佳敏的情况,得知并无大碍,便也没往天鹅山庄再来。 二十余天过后,华佳敏状态渐渐恢复,精气神变回一如既往,赵敏这才心中稍定,这天上午正好有些时间,她便想着去见见张一鸣,顺便还是想再问问他知不知道新年晚宴那天的更多情况。 车到国贸楼下停还好,赵敏才拨了张一鸣的手机。 “你在哪?”赵敏问。 “赵敏?哦,我……在公司。” 张一鸣的话中有极难察觉的一丝迟滞,然而赵敏察觉到了。 “有事吗?”张一鸣紧接着问。 赵敏心中没来由地一动,几乎到了嘴边的肯定答复变成:“没事,我就问问。你忙吧,我挂了。” 挂断电话,赵敏下车径自走进国贸大厦,进电梯、上楼,到达CL后,她心中的预感果然应验,张一鸣不在办公室!赵敏的脸色有些变了。 虽然赵敏总共没来过CL几次,但是负责接待的文秘却是认得她的,知道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大小姐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尤其知道这大小姐的脾气不太好。见赵敏脸色一变,文秘忙解释道:“张总只是临时出去,刚走不久,要不您在他办公室等等?” 见文秘小心翼翼的样子,赵敏心中对张一鸣再是不快也知道跟眼前这个员工无干,于是勉强笑一下道:“算了,我没什么事,先走了。” “张总和杨小姐一块走的,好像是到下面酒吧去了,要不您去那儿看看吧。”见赵敏客气,文秘殷勤地对转身离开的赵敏说。 赵敏知道文秘说的酒吧即是国贸旁边的那家乐静店面,而杨小姐自然是乐乐了。哼,已经都白天黑夜地在一起了,难道还嫌办公室里不方便表现恩爱,要跑到那里去缠绵一番?难怪在电话中吞吞吐吐。赵敏在下楼的电梯里恨恨地想着,本打算一走了之,可踏出电梯后突然转念,偏要去撞破张一鸣和乐乐的好事,于是又向乐静店面而去。 2 乐静店里上午相对清静,三张桌子有人,两桌是客人,另一桌便是张一鸣、乐乐还有欢欢和沉香。 原来,北京唯一的闲人武清扬现在已经回南宁,白天里张一鸣和姚静等其他女人都要上班,只剩得欢欢一人在家带孩子,不免有些无聊,今天天气很是不错,欢欢便带着沉香出来遛达遛达透透气。抱着个孩子毕竟不便到CL或者桃李公司去,欢欢便到了国贸附近的乐静店里坐下来,然后给张一鸣打了电话,让他有空就下来看看儿子。 张一鸣此刻正把沉香举起来,嘴里逗道:“乖儿子,比爸爸还高了,喜不喜欢?” 毕竟父子血脉相连,沉香现在对张一鸣的气息和逗弄已经熟悉,被高高举起后“咯咯”地笑着,口水滴了出来。 “你看你,快给他擦擦。”欢欢嗔怪地抽出一张纸巾递向张一鸣。 张一鸣嘿嘿一笑,将沉香放下到自己腿上坐住,正要接过欢欢手里的纸巾,忽然看见与自己对面坐着的乐乐脸色有异。 “怎么了?” 乐乐正吃惊地看着店门的方向,张一鸣一边问一边顺着乐乐的目光回过头,于是赫然看见呆立在门边的赵敏!没有生气,没有愤怒,赵敏本该充满青春朝气的脸此刻纸一般苍白,神情呆滞而木然。 坏了!张一鸣心里一沉,将沉香递给欢欢,赶紧起身走向赵敏,一边努力做出轻松的神情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怎么来了?”赵敏的神情茫然,喃喃自问,然后缓缓转过身,一边走向门外一边喃喃着:“是,我是不该来的。她们三个原来都是你的女人,你跟她们都有儿子了,你是绝不会离开她们的。”